,可就在她的头快要磕到地面时,一只温暖的手掌接住了她。
云璟兀地抬起头,她只能看见季明绷紧的下颚,他像是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无奈道:“我知道。”
云璟从他的叹息中体会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同身受,她木讷地跪坐在地,像是任人宰割般地等待季明的“宣判”。
季明不知从哪拿出一个袋子,他打开袋子的一个口,外表狭小的袋子里面却别有洞天,像是掩映着一处世外桃源。树下的秋千旁坐着面色如常的高师父和元师父,他们都笑吟吟地望着云璟。
季明的语气蛊惑不已,他朝云璟招招手,柔声道:“进去吧,不会太久的。”
云璟仿佛得到释放般绽出笑容,她的一只脚跨进袋子,她最后问:“高愠会好起来吗?”
“会的,你很快就会再见到他。”季明说完,收紧了袋子。那袋子在他的手心一晃,转瞬间便化作了无形。
*
元裳赶到神殿时,偌大的神殿只余季明和入魔的高愠两人遥遥相对。元裳满脑子都是高愠,她迈进门框的一刹那就已经拿出了日月宝珠,她将宝珠用双手托着再高高举起,白色暖调的光芒照下来,衬得少女既悲壮又圣洁。
元裳垂着头,却能感觉到宝珠渐渐脱了手,它如有感应般悬浮于空中……
可是,更多的黑色瘴气争先恐后地围绕了上来,将日月宝珠团团包裹住。向四面发散的光芒很快被黑雾所掩埋,光亮变得星星点点。元裳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毫不错眼地盯着宝珠,直到季明突然出声:“起效了。”
元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神像上的高愠,高愠双目里的红色像是退了潮,颜色变浅了许多,他露出了些许茫然之色,正不安地四处环顾着。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死守着神像,对周围的一切仍旧警惕防备。
元裳稍微松了口气,她这时蹙起了眉,问:“高师父和元师父呢?云璟怎么也不见了?”
“他们说要去看看别的神殿有无异状。”季明神色如常地回答道。
“真是散漫……”元裳奔波得快要力竭,她索性靠着神殿门口席地而坐,这样既能观察高愠又能在遇到险情时便于脱身。
季明陪着她一起坐下,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道传音符,递给元裳,“对了,你过来之前我收到了这个。”
元裳赶紧打开传音符,高师父的声音立刻响起:“阿裳,我们发现了奇琨的踪迹,现在正在追查。你和季明好好守着阿愠,我们几日后再回来找你们。”
元裳“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她捏着传音符,气极道:“两位师父太乱来了!奇琨是什么人,能是你们能这俩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能解决的吗?!”
元裳重新拿出一道传音符,她好几次都张了张嘴,想嘱咐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放下了。万一几人正在偷偷跟踪,她这一道符飞过去不是反而容易让人暴露么?
元裳忿忿地放下手,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那道新的传音符铺平收起来,生怕浪费了。她闲不下来般走到神殿外,看着夕阳西下的天际和空旷寂寥的街道,她愣住了,诧异道:“怎么连拜谒的人都不来了?”
荒境的居民一向有到神殿拜谒的习惯,这已经成为日常交际必备的场所,并不会因为对山神的忠心与否而改变。
“我让人回去了,”季明道:“我担心有人进来会添乱,便以需要修葺为由,让他们先去别的神殿。”
这附近的居民本就不多,再加上那些看完热闹回去的人再一传十,十传百,很有可能大家一连多日都会避开这座神殿。这样一来,居民们会很快恢复对山神的敬畏之情吧。
元裳在心里默默赞赏了季明一通,他这人适应能力很好,还会随机应变,倒是很有做屠魔者的天赋。只不过……
“我们会被邪气侵蚀么?尤其是你。”元裳自认修为远在季明之上,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不会,”季明说话时总带着些与实力不符的笃定,他道:“你看,我在这儿待了这么久,还是好好的。”
的确如此。这残忍的事实让元裳不禁悲从中来,她喃喃道:“怎么就偏偏是阿愠呢?”
元裳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她叹道:“可能是与他的的通灵技能有关。阿愠天生就是做巫戯的料,自然也就比常人更徘徊于生与死、灵与魂的边界。”
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高愠或许是因为自身神奇的体质被选中,但如今的情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季明一直看着元裳。她整个人都跑得汗津津的,却丝毫不显狼狈,殷红的面颊反倒与她平日那总是处变不惊的样子很不一样,煞是好看。
元裳被他这一望才想起了头上插的簪子,她指着发髻道:“啊,这是从张云那诓来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府上最拿得出手的法器,总之也没时间追究了。”
季明顺着她的手看去,那发簪不是什么出挑的样式,落在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