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主要还是好看,等天再热些,舟舟要卧在清凉躺椅上,闭着眼让洛听风给她喂葡萄、斟美酒,她就是天底下最快乐的女子。
舟舟平复心绪,凝神一看,洛听风这身衣裳是宽袖,不是与她一同上街时选的样式,那套肯定还没做好。舟舟以为他充其量不过几件旧衣,没想到还有能入眼的。
“哪里来的?”
“以前留下来的,一直没穿。”
舟舟打量洛听风,真是人靠衣装,他看上去一点不像穷鬼。
余钱像颗冒头韭菜探出脑袋,憨声喊了句:“大哥。”
如果只有他、舟舟、周涟漪,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洛听风一出现,他莫名觉得安心,就凭上次洛听风以一己之力阻断孙家拦截,余钱觉得这大腿牢靠,他要紧紧抱住。
周涟漪不明所以,紧张地站在一旁,等待他们拿个主意:“现在怎么办?”
舟舟说:“姓程的算什么东西,他让我去我就去?”
周涟漪担心:“可是如果不去,他会不会……”
“去了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他们就会欺负我们这种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要是我有几分势力,不说孙家、程家,就连这里——”舟舟指着府衙大门,厉声道,“胆敢这样敷衍我,门给他砸烂。”
余钱赶紧阻拦:“这种话不能乱说。”
舟舟只图畅快:“你就说,什么品阶能砸青禾府衙大门。”
余钱快给这位小姑奶奶跪下了:“什么品阶也不能乱砸呀。”
舟舟:“我不砸,我单看徐知行不顺眼,什么人能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做事。”
“那也得是比他大的官儿才成,要么就是皇亲国戚,可哪有这样的人啊。”
舟舟闻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环顾一圈,找不到心中异样的根源,于是面朝洛听风,煞有介事地说:“你其实是皇亲国戚,乔装护卫,来民间巡察百姓疾苦。”
洛听风摊手:“可惜,我不是。”
可恶,猜错了。
舟舟转向余钱,她在流民册上看到他的名字,余钱真就是个逃难到此的普通人,舟舟嫌弃,他不行。
再转向周涟漪,面对舟舟质疑的目光,周涟漪垂下眉眼,不好意思地说:“我真是青禾人,家里条件不好,抵不过他们豪强。”
舟舟放弃了,她入城时登记在册的内容无端消失,现在彻底成了黑户,毫无背景,毫无线索。
余钱依旧指望洛听风:“大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程家。”
洛听风:“不去。”
“你的意思是,我们直接跑路?可据我所知,车马行也是程家名下,还有城门口的几家店铺。”
舟舟:“他们有错在先,凭什么我们跑路。”
就算要走,那也得带上行李,收拾妥当再离开。
余钱看她理直气壮,忽然想起程裴永的话,忍不住询问:“程老爷说你们砸了状元楼?”
“没砸。他还说你是帮凶,你是吗。”
余钱缩了缩脖子:“我就问问。”
周涟漪也想起一件事:“舟舟姑娘,你们与孙家有仇?”
“没仇,是孙贤发疯在先。”
余钱就说孙贤这个名字耳熟,此时终于想起来:“你书里那个孙咸……”
舟舟扭头:“他又不知道写书的是我。”
周涟漪赞同地点头:“孙贤的确是个疯子,他心中有气,最喜欢迁怒于人,你们运气差才遇上他。”
余钱选择闭嘴,他搞不懂女子之间的友谊,周家姑娘与舟舟才认识多久,竟然能同仇敌忾,加上他,还有孙家、程家,真是好复杂的关系。
余钱仿佛被缠进一团乱麻之中,他觉得自己与周涟漪游走在边缘,舟舟则处在正中心,唯独洛听风站在高处,将这一切俯瞰眼底。
殊不知洛听风不仅砸了楼,还打了人,他抬头看一眼阴沉沉的天色,推断接下来会下场雷雨。
洛听风道:“先回客栈。”
余钱与周涟漪对视一眼,前者书铺被砸,后者有家难回,就算跑,仅凭两条腿走不了远路,肯定很快就会被抓回来。二人暗自琢磨,按洛听风的意思,是要以不变应万变?
“走。”舟舟邀他们一起回客栈,她不怕,失忆的人心都大。余钱和周涟漪走投无路,只好跟上。
客栈每个缝隙都被刷洗过,桌椅板凳排列整齐,角落的盆栽换成熏香,香味扩散,掩盖了地面潮气。
“孙家人都走了?”舟舟耸了耸鼻子,只嗅到一阵花果清香。
洛听风要了一壶酒,盖住桌面刀痕:“是。”
“会不会再回来?”
“应该不会。”
雨打屋檐,天边斜划过一只鸟雀,它飞进屋内落下,啄了啄打湿的羽毛。舟舟赏给它一颗鲜红的小果:“不过是在青禾有几间商铺,天底下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