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孙家威风的势力多了去,总不会都如他们那般恶毒。”
舟舟不停地丢,小雀一颗颗啄,洛听风拦手接下一粒:“再往上去的许多人,无论平时光风霁月与人为善,真要使手段,只会更狠。”
舟舟仍旧在喂鸟,她平静地又丢一颗果子,没什么感触:“噢。”
半晌,大概是觉得自己反应过于平淡,补充道:“如果别人已经骑到头上,狠一些能将他拽下来,换作是我,肯定不会退让。”
难道要像徐知行一样躲着,让几大势力将青禾瓜分干净才算完?舟舟觉得那样太蠢,这个官不如不当。
余钱和周涟漪忧心忡忡用完午饭,又担惊受怕度过整个下午。雨越下越大,舟舟东西都收拾好了,正在思索什么时候跑路最合适,直到即将入夜,雷鸣阵阵,程裴永突然派人送来一封信函,让店小二读给在场所有人听,说白日多有冒犯,邀他们明日入府,要摆酒设宴,一醉泯恩仇,还请各位一定赏光。
“所有人?”舟舟从小二手中接过信,反复看了三遍,然后转身,粗略点了点人数,大堂至少坐了十五人,屋里还有。
“这是什么路子。”余钱心慌,“连路人都不放过,要将我们一网打尽?还让我们一定要去,这是威胁!”
雷声炸响,天摇地动。
舟舟说:“莫慌,还有半天。涟漪,你晚上一般什么时候睡……你怎么了?”
周涟漪捂着脑袋:“我头疼。”
舟舟见她难受,猜想她夜里不便被人打扰,只好睁着一双大眼,强装镇定地待在大堂人堆里,一边埋头写话本,一边静静等待雷歇雨停。她灵感如泉涌,字字狠戾,又找几个人来骂。
倾盆大雨席卷青禾,惊雷划开天幕。
舟舟心颤手抖,今夜不宜逃跑。
*
白光破开门窗,照出程裴永毫无血色的面孔,他脑海中浮现的仍是院门推开刹那,孙明义满头鲜血,倒在自家院中的景象。
孙明义此番行动根本没打算留下舟舟和洛听风的性命,据打听,他们所在客栈内住了许多人。他行事鲁莽,并不拿那些人当回事,但一边又担心那二人在店里住久了,大家互相之间有些感情,会被其他人护住,不然掌柜、小二以及其他住客为什么不肯透露他们半点情况?
孙明义特地多带家仆,甚至向程家借了人手,就为唬住旁人,让他们不要插手此事。谁知再见面时,反而是他们一行气息奄奄、伤痕累累,刀口恰到好处避开所有要害,有的人活着,有的人活着却不如死了,流出的鲜血湿透程家院中每一寸花草,这是残忍的刑罚,更是无声的警告。
仅靠一名男子无法做到这些,那间客栈肯定还住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他们甚至能越过孙家,悄无声息将人运到自己院中,说明手眼通天,已经在暗处洞悉一切。
程裴永惊疑不定,以他对权贵势力的了解,不信背后之人会在乎两个普通人的生死,极有可能是因为孙明义毫无预兆带人砸店,把他们得罪狠了,所以牵连到程家。
程裴永放过话,不可能让舟舟他们平安无事离开青禾,如今却因为这几个小角色惹怒大人物,连孙明义都受到牵连,他咽不下这口气。程裴永一定要将误会解开,为此,多留舟舟他们两天也无妨,等到他与背后之人坦诚相见,将道理说通,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