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多了起来。
江越清的订单也愈渐多了,短短半个月,赚得比之前一个月的还要多。
她抽了个空,去庙里拜了拜。
清明之后,天气也逐渐开始热起来,雨水也增多,江越清总在雨后去山里捡蘑菇,有时还会意外收获些野鸡蛋。
因前几天上山时遇到杨大婶,得知杨大伯近几日都卧病在床,她于是带着野鸡蛋去看望杨大伯。但最终杨大婶不仅让她把鸡蛋拿回来,还给了些菜种,杨大婶表示他们两老下个月就要京都的儿子家,遂把山脚的那块送给江越清,让她自己种些吃的。
江越清第二天就去将菜种子撒下去,然后又去医馆抓了几副固气血的药给杨大伯送去,杨大婶拗不过她,欲留她吃个晚饭,杨大婶再三挽留,江越清答应下来,之后谎称去铁匠铺把东西都收拾一下,马上回来。
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些野鸡蛋、蘑菇和一支金牡丹花簪。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杨大婶拿着锅铲,帮她把东西接过来,随后又去让杨老伯从鸡圈里再抓只鸡出来宰。
“杨大婶,我来帮你。”江越清挽起袖子,走进伙房,帮忙择菜。
“好好好,”杨大婶从罐子里舀出猪油化开,端起边上的五花肉倒进去,“小江啊,最近生意还行吧,我上次去集市,倒是听周围的摊贩们夸你呢。”
说起这个,杨大婶满脸自豪。
“她们都说,咱们南街啊出了个了不起的女子,不仅心细手巧,还能打铁。”杨大婶边炒肉,边跟江越清唠嗑,“你可不知道,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女铁匠的,你啊还是咱青州城的第一个。现在很多商贩妻子和女商贩提起你,可都是一脸的自豪。”
“哎,就是东门卖豆腐的林氏你知道吧?”
“嗯嗯,昨日林娘子才来找我给她打发簪呢。”江越清站在灶边,把择好的菜放进桶里清洗。
“她啊,八成受你影响,和她那酗酒度日的赌鬼丈夫和离了,好像过几日准备回老家去继续卖豆腐的营生呢。”
江越清有些讶异,“林娘子,和离了?”
“是啊,那闺女来我们青州村也有十多年了,但一直未曾诞下一儿半女,被她婆婆刁难,分家时只有几个锅碗瓢盆,其余的一样没有。为了生存,她把她娘唯一的遗物都给当了,之后开始磨豆腐为生,一开始她那赌鬼丈夫还会帮衬,可后来生意逐渐好了,她丈夫三天两头不回家,不是在赌坊就是去喝花酒。”
杨大婶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那闺女也是个苦命人呐,豆腐坊生意红火,她婆婆便来讨债,听说每个月要十两银子呢,她就这样任劳任怨十多年,不过现在总算是解脱了,和离了也好,不用一个人养活一家子,还不讨好。”
江越清眉头微蹙,“难怪,按理说她经营着豆腐坊的生意,不应该连发簪都买不起,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的。”
“嗐,不说了,不说了,至少她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这日后啊铁定比现在要好。”
说话间,杨大婶已经将菜炒了出来,杨大伯也把处理好的鸡拿进来,就着江越清拿来的蘑菇炖汤。
菜全部出锅后,三人坐在一起,倒是颇像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吃过饭,杨大婶比划着江越清送给她的发簪,江越清走过来帮她戴上。
铜镜里,杨大婶鬓角的银发已上移,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起初,刚戴上的时候,她还有些羞怯,说自己就是一老太婆,哪好意思戴这些年轻人的玩意儿,后来在江越清和杨大伯的一番劝解下,她才将其戴在头上。
透过铜镜,江越清仿佛看到年轻时杨大婶的容颜,绝对是一个美人。恍惚间,江越清脑海里突然冒出个念头,那丢弃自己的母亲是否也两鬓斑白了呢。
虽说父亲告诉自己,生母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将她抛弃,但小时候的江越清却不相信,她恨,连自己女儿都能丢弃的人,她实在替对方找不出什么借口。
好在江远用父爱弥补了那一份缺失的母爱,让江越清在爱中成长。
“杨大婶,你真好看。”
江越清由衷称赞。
杨大婶转身摸了摸江越清发顶,将其搂进怀中。
“囡囡,婶子为你感到骄傲,你一定能成为青州城最有名的铁匠。”
“嗯。”江越清回抱杨大婶,不由得红了眼眶,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