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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万般娇容似 不敌忆中一缕情(1 / 2)

屋檐上逐渐融化的冰锥终是托不住自身的沉重,伴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坠落在地。

欲将离去的青云随着这一声碎裂而转身折回,眸底泛着微光,真诚的样子与方才判若两人,“青云可否邀秦大哥到后堂一叙。”

“好。”秦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应道,这声秦大哥让他心头一震,似乎应一声,那个姑娘便会从青云的身后蹦出来,逼着他改口叫姐夫。

这一幕恍惚而过,仔细想来,早已过去多年。

此时的红衣着一身济苍山小厮的装扮正趁着所有人都在前厅入席,疯狂的在秦桑的寝院内寻找三个娃子的影子。

她为了乔装,不惜将自己的脸蛋子用窗台上的干土抹了一遍,拿碳将自己的眉毛涂的粗短了些,又用素色的麻布做了块面巾,将自己包的只露了双眼睛,若是逢人问起,就说自己从南方迁来的,受不了这北方的沙土。

秦桑的寝院不大,南北五间东西各两间,红衣就连那些陈柜都不放过的翻遍了,愣是没找到一丝人影。

她不禁怀疑起这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房间是否藏了暗室在里面。

以前闲来无事跟阿生他们去茶馆听书,听到过许多官商权贵会在自己府中修葺暗室,用来存放贵重物品,更有甚者,居然在暗室中豢养私妓。

于是,她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内室,这里陈列简单,除了一张床榻,便是陈旧的柜子和堆满了书卷的案桌,看这些陈设的材质也不过是些不值钱的榆木,看来这将军的确落魄。

红衣转身欲去床塌下翻看,却不觉背后一凉,一具高大又散发着凛冽的身躯出现在她的身后,她心一沉,手腕一抖,袖口内的短刃滑到了手心里。

短刃出窍,红衣持刃转身欲刺,却发现身后的凛冽不过是一副挂在内室屏风旁的金色流云甲。

那铁甲因常年被血污沾染而暗沉,没有说书人口中那般金灿光耀,可这种暗沉反而透出一股肃穆,霸道而强势。

它仿佛一支劲弩,夹风带雪的射中了红衣的眉心,她浑身一颤,将常年困扰她的梦境撕开了一条裂缝。

在那个冗长又悲怆的梦中,她驱着一批黑鬃的烈马向前,在一片生满胡杨的山坡上,白雾霭霭,不见前路,她不知自己去向何方,亦不知自己肩负何使命,可当她奋驾直驱,却被身穿这一身铠甲的男人所拦。

那男人持一把长刀,背身而立,喝她下马,她壮胆向前,却被赫然回首的男人执刀刺入胸膛,她愕然抬首,却不见那人身影,只留那把利刃在胸前开出大片的血花。

恍然间,红衣猛吸一口气,只是看着这甲衣,额头上便渗出了细汗。

就在此时,内屋窗纸竟真的被一把长刀所破,那长刀如一支箭直冲红衣喉处,红衣侧身翻上床塌,抓起榻上的棉被,抡起手臂,朝窗扇处挥去。

那棉被将追着长刀而入的副将天冬包了个结实,等他费劲将棉被摘去,红衣早已从后窗跳出。

天冬被将军提前遣回寝院为前来叙旧的青云备茶,不想在将军内屋发现了偷入的窃贼,情急之下拔刀刺入,却被那窃贼躲过逃了出去。

遂从后窗逐出,顺着那屋檐处踩落的瓦片飞跳上去,发现前方小贼没跑多远,于是,摘下一片瓦楞,手腕聚力,打水飘般朝那小贼的腿弯处飞去。

红衣被瓦片偷袭后向前跪倒下去,屋脊空旷,没有抓取之处,无奈直接从屋檐滚落,又跌落至院内,肋骨下两寸处刚好磕在了花坛旁的石砌上,红衣不禁嘶哈了一声,还未起身,就被天冬持长刀抵在颈处。

“红衣!休要在此胡闹!”青云厉声健步入内,继而回身朝并肩前来的秦桑道:“此人是我的新纳的女婢,生性顽劣不堪,我方才还想这丫头跑去哪了,没想到竟疯到了此处,让秦大哥见笑了。”

说罢,一脸羞恼的转身朝半仰在地上的红衣道:“还不快起身见过秦将军。”

红衣一头雾水,这男子前几日还说是自己的夫君,这才几日,又变成她主子了,这身份转换的让她措手不及。

不过,今日事败,已是闯了祸,她的小夫君许是情急之下为她开脱,又或者不想让旁人知晓他俩的关系也未可知,所以,一向反应快的红衣,麻溜的起身应道:“小女子见过秦将军。”

而这句再寻常不过的话语,却让踱步跟来的秦桑止步于院门处,盯着院中被头巾围的只剩个眼睛的姑娘,有些愣神。

今日是冬日里少见的晴日,园中微风,摇曳着枯树枝头不肯离去的残叶,女子的声音像一记闷雷炸开在秦桑的耳廓里。

他早就得知,济苍山左使有个怪癖,喜欢收集剑眉凤眸容貌清丽的女子,别人只道世人各有所爱,而只有秦桑明白,青云是放不下对阿楚的执念,即便是他身侧的丫鬟婢子,也都一律云衫雪锦白玉簪。

而今日他口中新得的女婢,竟然连音色也如此相似,秦桑眸光微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含糊点头,权当作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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