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清歌>女生耽美>半生瓜> 死的爸爸
阅读设置 (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死的爸爸(4 / 5)

李惨绿默了好久,点头了。

一直到月买茶五十岁那年,她二十岁这年的春雪都是史诗级的大。

先是簌簌忽忽的小雪片,然后是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到了夜中,整个世界都像是被冰封了起来。

不过那影响不到暖气荣荣的室内,隔了层玻璃,初夏的温度与严冬的温度对撞,一起在窗上刷上层厚厚的雪雾。

一只指甲圆润而骨节小巧的白嫩柔荑挣扎着从床上立起,像溺水的人那样在空气中挥舞求救,而后散失了全部力气一样摁在雪雾上,痛苦地下滑,留下一道狰狞痕迹。

咬着手指,月买茶难耐地呼吸。

伸手去推身上人的胸肌,她摁到一颗鸽血红钉子。血红色的宝石镶在白皙的胸膛上,像一点永不凝结的心尖血。

上上下下的振动期里,那是月买茶视线唯一能聚焦的地方。

触电一样,月买茶收回手,可是那一摁像摁开了什么开关,李惨绿一改后期只重力度的习惯,提起速来。

他粗重喘着,大汗淋漓又精神头十足,一双浅淡的琥珀色眼透亮犹如镜子,映出月买茶的狼狈。

她的紫发已湿透,青白的脸上浮着一层潮红,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像为了逃婚而赴死的新娘。不过就算去了另一个世界又怎样,还不是要被拖回鸾凤床上颠倒云雨。

眼神暗了暗,李惨绿伏下,隔着月买茶咬在嘴里的两根手指吻她,勾她的舌。

唇齿磕碰,铁锈味漫开,月买茶呼吸不及,伸手去推李惨绿的肩,却与他的视线撞上。

狼一样的视线,月买茶的小腹抽搐起来,力气渐渐弥散,她抬起手,要去盖住那双眼。

李惨绿却在此刻停住,抓住她的手,放到他腰间。

那腰紧致没有一丝赘肉。滴滴热汗自毛孔渗出,流过腹肌人鱼线的沟壑,汇聚出热泉,烫得月买茶尖叫着要弹起来,可气力尽失,她被钉在原处,一动不能动。

“Matcha,看我。”李惨绿低声说:“什么都不要想,就看我。”

月买茶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李惨绿此刻的表情,就像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的眼。

那是一双丹凤眼,眼尾上挑,飞扬自带一股傲气。

此刻却沉沦欲海不可自拔。

他在哀求,不是求救,而是求人与他一起溺于那片欲海,从此做一对超脱三界不得解脱,永受缠绵煎熬的鬼侣。

就这样吧,一直这样,连着黏着到死,月买茶双眼涣散地摁下李惨绿的腰,入他眼,化身风暴,引那欲海狂啸。

夜里的海,暴雨如注,狂风不止,海浪翻滚一层高过一层,拍碎岛礁。

抱浮木一样抱着碎石,缓缓下坠之时,月买茶好像听到了一阵歌声。她颤了颤眼皮,抖落睫上咸水,望向虚空——

一只海妖正唱着使人失魂的歌,祂灵巧的双手不停织着,织出一张剪不坏烧不毁腐不化的网,罩在海面上,叫月买茶挣扎不得。

网的尽头,一艘渔船晃晃悠悠地发出烧酒香气,船上的煤油灯发着微弱的光,在粘稠的黑暗里辟出一拳亮色。

渔夫在哪?

海浪拍打起月买茶,她坐起来,她伸长脖颈,因寻不得同类而发出天鹅引颈受戮时的哀嚎。

渔夫在哪?

月买茶望向海底,海的深处,宁静缓慢,是风暴触摸不及的地方。

是理智之地。

那处长着一片明月,一个男人正大汗淋漓地收割着月亮。

烧酒的醇香自男人身上流溢出来,熏得月买茶热泪盈眶,她认出男人是渔夫,她拔起一个最亮的月亮,砸向渔夫:

离开我的海。

月买茶愤怒地张嘴:“Daddy——”

刹那间海水退去,男人化白骨,月亮成十字架,海妖露出真面目——

“Matcha。”

李惨绿闭上眼,“抱歉。”他抽身而去,抱起月买茶去浴室,给她开滚烫热水,给自己开刺骨冷水。

“李惨绿!”月买茶从不可置信里回神,穿过冷水握住他的手,她又惊又怒:“你道什么歉。”

“是他的问题。”

“是他入梦不看场合,是他一直来打扰我们。”

李惨绿沉默地关了冷水,把月买茶的手塞回浴缸里,他边清洗她身上的情渍,边说:“你要守丧就守吧。”

垂下眸,一脸平静地散发着寒气,他翕动薄唇,“我无所谓。”

“也不是什么一定要做的事。”

确实不是什么一定要做的事,月买茶笑了起来。

她觉得很好笑,所以她哈哈大笑起来,她前俯后仰笑着任李惨绿给她洗澡穿衣,呜呜在车上笑着一路笑到太平间,一直笑到生父的遗体旁。

毫不避讳掀开白布,出于对死人的尊重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