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繁华落幕。辆辆保养得锃亮的豪车由司机开走,汇入永不息都城的车流,融入芸芸众生。
劳斯莱斯幻影与旁的车分别,驶向悯山的方向时,打上车起就沉默处理事务的秋月白开口了:
“什么叫一起玩?”
月买茶唔唔嗯嗯地解释了一通,“那不是场面话嘛,我对她没想法,就是护宣正仪面子……”
见秋月白脸色愈来愈沉郁,她果断闭嘴,转过头看窗外灯亮如星的璀璨夜景。
秋月白很讨厌她跟那些风尘人士接触。
见月买茶装死,秋月白压眉,痛心疾首地低声呵斥:“你被那些人骗得还不够吗?”
月买茶在北城时常去调查失足群体状况,光鲜亮丽地去,灰扑扑地回来,裤兜比脸还干净,就因为可怜那些好似被世界压迫死的“困难人群”。
秋月白看不起那些人,对他而言,给那些泥沼里只会做白日梦走捷径的渣滓钱倒不如去落后地区捐建学校。
“你可怜她?”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真可怜的人会去那种场合?”
会员制的欢场,网红明星求着进的登天台,随便一张照片流出去都要引发舆论爆炸的地方,连保洁阿姨都是精挑细选的人精,怎会有真无辜可怜的人。
月买茶打地鼠一样疯狂点头,说知道了。
她又不是没出入过那种场合,能不知道吗?
“下次出去的时候必须带人,要是今天我去晚了怎么办,那些人玩起来都是神志不清的,哪会管你是谁……”秋月白喋喋不休地训话,忽地话锋一转:“谢庭玉那话什么意思?”
月买茶的寒毛立刻竖起来。
松岗铁厂那地不干净,三天一火并五天一枪战,谁知道出了什么事。
气氛陡然沉闷起来,越来越静,越来越沉,一直沉闷到谷底时,几十条信息几乎是在同一刻蹦上月买茶的手机屏幕。
不停的嗡鸣声里,秋月白本就冰冷的眼神直接淬出让月买茶打哆嗦的寒意。
月买茶很是喜欢这位真心对她的哥哥,见状解了锁,将手机双手呈到他面前。
矢车菊蓝宝石在他指尖幽幽闪着不详的蓝光,心跳快起来,月买茶发觉秋月白的呼吸沉重得像能压死人的铁球。
“怎,怎么了?”
秋月白没回答,只把消息转发到自己手机上,然后一一删掉。
“回、把我放下,送她回去。”秋月白如此吩咐司机。
月买茶讶异地张嘴,询问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秋月白冻人的眼神堵在嘴里。
“我去找谢庭玉。”秋月白握着月买茶的iPhone,给她一个做成耳骨坠的耳机,“有事用这个联系。”
月买茶没吱声,由着秋月白给她戴上耳机,看他下车。
垂头丧气地回到竹园,见在北城时捡的乌云踏雪毛喵喵着跑上前来迎接,月买茶撸了两下猫,松了些气,快步进屋打算打电话给宣正礼。
可惜这晚注定不得安宁。
落地窗下的猩红沙发上,温锦衣端庄坐在那,倨傲地与修奶奶谈论竹园的家务事宜。
仆从们来来回回,以一种月买茶从未享受过的殷勤伺候她。
“妈妈的房间照顾的怎么样?舅舅这么多年没回来,你们别怠慢了。”
修奶奶含笑不接话,只朝刚进门的月买茶打招呼。
猫咪则在温锦衣的招呼下蹿到她身上。
看温锦衣一副掌家大小姐样,再看自己失魂落魄样,月买茶扁扁嘴,拿起座机打电话给宣正礼,约他现在见面。
身后,温锦衣在跟修奶奶说要去看她妈妈生前住的房间。
修奶奶拦了起来。
“颂声的房间今天还没打扫,怕是落了不少灰,你皮肤娇嫩,沾了灰尘会过敏,等明天房间打扫完了再去看看吧。”
温锦衣的语气变得不客气起来:“不是要你们一天打扫三次吗?!”
“这么怠慢,是觉得妈妈去了就没人在意她了吗?”
她说着大步向楼上去。
将修奶奶的慌忙的表情看在眼里,月买茶敛起眉,叫宣正礼等她一会儿,她处理点家事。
她倒底是竹园的主人。
她走得慢,才踏上二楼,就听到温锦衣发出遭了吓一样的尖叫。
月买茶慢慢踱步去声音发出的地方。
一直到路过秋月白的房间,她才反应过来温锦衣的尖叫传自自己的房间。
月买茶很满意那间房的位置,并在墙角摆满了她喜欢的哥特风bjd娃娃。
以为温锦衣是被那些大眼睛娃娃给吓到了,她走进去,要出声讽刺。
不过重重的巴掌声惊飞了她欲吐的所有话。
声控灯一盏皆一盏像制造节目效果一样亮起,亮得屋内无一处阴暗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