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是个哑巴,看来是真的不会说话。”
“要不是哑巴,这样的差事也不能派给他。”
“你们就幸灾乐祸吧,正是因为他来了,我们才得落得清闲。”
“快别说了,各人有各命,他不能说话已算可怜,又要给钩蛇投食半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苦再打趣他。”
......
几人渐去渐远。
阡陌从他们的话里听出这不是什么好差事,但心想各人有各命,除了这里,自己再无什么去处,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再说这里确实清静,只要那些仙子和那位梁上神君不来,这里就是她一人的天地。
看着两大筐鱼虾,阡陌想起京墨说过的话,且不可误了钩蛇的吃食,走上前去,抓住一只筐沿往池边挪,怎奈框子太沉,一点儿也没挪动,反倒被一尾跃起的鱼儿甩了一脸水珠,气得她撒开手,朝那鱼儿瞪眼,心道:在我面前胡乱蹦跶,和那神君一般讨人嫌,你是怕被池底的钩蛇吃掉吧,放心,我留着你,待会儿喂饱了钩蛇就把你烤了喂我。”
卯足了劲儿去拉大筐,还真就拉动了,且觉得没有那么沉。
把筐拖到池边,阡陌伸头往池子里瞧了瞧,看着池子深不可测,簇簇荷叶下面水面平静,不知那钩蛇藏在何处,拿起一尾鱼轻轻丢下去。
鱼儿仍是活的,遇水后立马游向荷叶深处,不见了踪影。
阡陌仔细察看,没见有什么动静,便又抓起一只青虾丢了下去,仍是没有什么异常。
看来这钩蛇也没有京墨说的那般可怕,阡陌懒得一只一只往里丢,索性两手抓起两条鱼,扑通一下都扔进水中,再提着虾须拉出一串青虾甩到水中。
哗啦!
池面忽地掀起一阵浪花,阡陌扭头看时,刚丢出的鱼虾皆都不见踪迹,水里一道庞大的暗影沉了下去。
钩蛇!
阡陌心里惊呼道,暗暗抽了一口凉气,手中的鱼滑落在地。
片刻过后,她回过神来,暗暗庆幸钩蛇没有上来,赶紧蹲下捡起在地上挣扎的鱼儿,轻轻放进水里。
且不论方才那暗影是不是钩蛇,阡陌都不敢掉以轻心了,守在池子边,一只一只把鱼虾投进去,眼看着鱼虾滑入池中,都在无声无息中消失了。
她不知道的是,自那四个仙侍走后,梁上的神君就在远处的一棵大树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第一次真是搬不动大筐,第二次神君悄悄朝大筐施了法,才轻易搬过去。
而她一口气丢下多只鱼虾也惊动了池底的钩蛇,就在钩蛇即将破水出来的刹那,亦是神君用法力逼退了钩蛇。
神君立在树后,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久久凝望着阡陌。
夜色镀上藏书阁,镀上水池,镀上阡陌的衣衫。
阡陌依靠在栏杆上,无聊地打着哈欠,犹如一个木偶把一只又一只地鱼虾滑入水池,全没了初时的急躁,剩下的都是心平气和,也不在意筐里的鱼虾还有多少,只留着甩自己脸上水珠的那尾鱼。
唯一能搅扰到她平静的心绪的是周围突然亮起的灯火,昨日她在小屋里向外看时,未见藏书阁前的空地上有灯火,这时围着水池亮起了许多明亮的灯火,倒教她大吃一惊,一边投食,一边环顾四周,远远近近大大小小的灯或挂在矮枝上,或悬在高树上,或立在边缘的地上,或飘在半空,每一盏都轻盈通透,造型大气又别致,让人惊艳,温暖了寒凉的夜,阡陌的目光在一盏盏灯火间扫过,唯独没有留意树后的神君。
过了好久好久,两筐鱼虾终于见底了。
阡陌也伸伸懒腰,有了精神,看着最后一条鱼,嘴角露出一丝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