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裴永去做的事情很快便有了回音。
只见裴永昂首挺胸走来,一脸胜券在握的神情,倒像是让人以为他是从哪场大战大胜而归的。
裴永笑着走上前,迫不及待便要向徐恒邈邀功了,“郎君,我可是将夫人所有事情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了,您吩咐办的事情,我便没有完成不了的。”
徐恒邈放下手中的笔,懒懒抬眼看他,“说说看,你都找出什么了?”
裴永抱着手,缓缓道,“夫人的性格开朗大方,活泼好动,喜爱颜色鲜艳的衣服,喜欢夺目显眼的首饰,尤其喜爱红珊瑚一类的首饰。除此之外,夫人擅长弹瑶琴,对上百首古琴琴谱烂熟于心……”
裴永一口气说尽,将徐恒邈想要知道的事情一一告知。
从夫人的性格如何,到夫人喜欢什么,平日里都做什么等等,一应俱全。
徐恒邈细细听着,却不太信任裴永搜集情报的准确性。
裴永声称,崔凝安喜欢颜色鲜艳的衣服,可自她嫁入府中,除了头几天遵循规矩,穿着红颜色的衣裙,往后的日子,见她都是穿着浅颜色的衣裙。再者,裴永又说她喜欢夺目显眼的首饰,可分明见她的打扮用度都是素净娴雅的。
单凭这两项,便与崔凝安所喜欢的东西不相符合,实在有些怀疑裴永是从哪里听来的。
徐恒邈摇摇头,“你所说的两条,与我所见并不属实,你是不是随意编造来诓我的?”
裴永力证清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郎君,即便我要开玩笑,也不会再这件事上害你啊!将你往不对的方向上引对我实在没有任何的好处,况且,我对郎君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都是我从各处打听得来的,其中有不少消息都是出自宁昌侯府,如假包换。”
见他言辞恳切,不像是在撒谎,这倒让徐恒邈犯了难,“你既没有骗我,可为何你所说与夫人的喜好并不相同,况且我瞧着她的性子,也不像是活泼好动的,她是更娴静温和的。”
裴永在原地踱步,试图替徐恒邈分析状况,“郎君,您瞧。夫人这才嫁入徐家不久,还未完全熟悉这里的人和事,心中定还存着戒备心,平日里的性子自然是有所收敛隐藏的。再者道,您虽然不拘着夫人的首饰,穿着用度,她心里也对您有猜想。她才成为您的夫人,定然是不能轻易试错的,穿得颜色素净些,中规中矩,戴着的首饰也不显眼,便会少些闲话,也让公主和驸马知道,她是个懂得察言观色,有分寸的新妇。”
徐恒邈觉得裴永说的话像是有些道理,但眉头依旧是紧锁着的,“可是,我不希望她与我在一起后便抛除了从前所爱之物,为了讨周围人的欢心便改造自己。我不是这样的人,我阿爹阿娘也不是这样的人。”
裴永连连点头,“郎君说的是。可是,夫人她不知道,您又没有当着她的面说,也难怪她自己只能一点一点的试探。”
想到这里,裴永眼里对崔凝安的境况有了几分同情。
徐恒邈上下打量着裴永,有些讶异,“怎么我从前没发觉,你的眼睛竟然看得这么透彻。”
裴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郎君谬赞,跟在郎君身边耳濡目染,略通些皮毛而已。”
接着,裴永再给徐恒邈出主意,“郎君,如今既知道了夫人的这么多情报了,那你便有了应对的锦囊。夫人喜欢什么,你便送她什么。一来便可以表明你对夫人喜好的态度,二来夫人知道你对她如此关心,定十分感动,你对她的用心便不言而喻了。”
冥思苦想过后,徐恒邈心里便有了送什么礼物的主意。于是就将手头上的事情搁置下来,兴致勃勃地同裴永一道上街去了。
崔凝安不知徐恒邈悄悄出门了,只顾埋头看送来的账本。
不过是府上两年的各类花销账本,但还未看多久,崔凝安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了。
从前在府上崔夫人也教她看过账本,不过也只是入门而已,如今一项一项地翻阅比对,确实对她来说有些困难。
崔凝安松了松身上的筋骨,继续埋头去看。
看了许久,其他的倒是没有看出什么,不过徐家在香料采买的支出上花费是不小的。且看这账本上的记录,徐家近两年的香料都是在城东那间沉香香料铺采买的。
在家中翻看账本时,崔夫人也同她提到过,宁昌侯府的香料一向是同城东的沉香香料铺做采买生意的。
上回衡伊来也提到一回,她衣服的熏香味道是沉香香料铺独有的一种香料,价钱虽高,但熏香的味道却可以在衣服上停留三天甚至更久,也算是对得起这香料所卖的价钱。
杏儿倒了一杯茶递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娘子,快喝口茶歇一歇,别累着了。”
崔凝安将账本放到一边,才接过杏儿端过来的茶,“这沉香香料铺的名气怎么这么大,像是城内许多人都会去那采买香料一般。”
杏儿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在崔凝安背后为她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