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仿佛一旦她们说错什么,就随时面临被那些蓝衣服的克虏伯警察抓捕。
这样紧张的氛围持续到1月的下旬才有了松弛,那个时候,克劳蒙斯邀请她位于埃森东部一家非常有名的布洛海姆餐厅用晚餐。
而那时他才说出了藏于克虏伯高层间的秘密,任何人都难以相信,一场残酷的战争正和他们擦肩而过了。
“我不敢想象,元首知道这件事情后有多么愤怒,据博尔曼(希特勒秘书)说他甚至都没见过戈林有如此沮丧的时刻。尽管当时那两个飞行员极力否认了自己是德国人的事实,并且拿出了他们的英国护照,可这并不能取得比利时外交部门的信任,他们把当时即将回国的我扣在了国境线,并强制要求我去证明那坠毁在梅赫伦的飞机就是德国生产的,天知道我当时有多么无助,尽管我极力狡辩了,但也不能遮掩梅塞施密特(德飞机商)他们家那惹眼的发动机标识。”克劳蒙斯摊摊手。
在他如今这样轻松的语气里掩盖的是阿道夫.希特勒原定1月17日进攻西线计划的泡汤,而原因就是那两个误闯入比利时而搞砸一切的飞行员。
“如此说来,德国对于比利时的态度应该会采取暂时的非军事化措施了吧。”其实她只想知道诺伯还会不会在战争前再回来一次。
“这我可不知道,国防军委会里才颁布了1号原则命令,这会儿,我想没人会这么想不开,去犯这种忌讳。”
“好吧。”套不出任何答案的她只能轻抿了口红酒,安静听着餐厅内钢琴弹奏的巴赫古典乐。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和阿塔贝尔相处得还愉快吗?”
“还好,没我想得那么糟糕。”
他没来纠缠她,看来是她把他看得太轻薄了,至少人家还是保留了一些上层阶级的做派。
“那就好,我听说日本使团今早还抵达了柏林,没准这会儿阿塔贝尔正和他们一起泡温泉呢。”克劳蒙斯有意地透露了些什么。
邱月明切着牛排的叉子停顿了一下:“泡温泉?”
“哦,他说日本人告诉他温泉有利于治疗牙疼病。”
“一派胡言!”她有些生气,也许气的是德国这样墙头草两头倒的行为,毕竟中国使团才离开埃森。
“不过,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不妨可以自己去问他,据我的了解,阿塔贝尔不是个主动的人,但他也不会拒绝主动的人。”克劳蒙斯这话里带着故意揶揄,听得邱月明脸一阵白一阵红。
“真是放狗屁的事情!”她第一次爆了脏话,很快又懊恼了。
克劳蒙斯大笑,才道:“好吧,不和你开玩笑了。我们来说点正经的,阿尔弗雷德准备在埃森的东北部万讷艾克尔建一座燃料工厂,蓝图都已经规划好了。诚如你所见,德国的资源实在太匮乏了,国防军委里不得不为此时刻承受巨大的压力与焦虑。”
“可是这和日本人有什么关系?”
“因为燃料厂建好后他会将这样的专利租售给日本人,如果我没猜错,日本人可能已经在你们的满洲有这样的打算了。”
叉子哐啷一声落地,邱月明显得有些失神。
“想想好的,日本人此刻来签订这样的合约,足以证明他们的资源也面临匮乏之地,虽然中国地大物博,可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克劳蒙斯安慰道。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可是你不用担心那些警察们——”
“担心?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克劳蒙斯一撇嘴,带着些小觑的目光道:“就算我今天告诉你了阿塔贝尔和日本人的所有谈话,中国政府就能改变这一切吗?”
邱月明默默垂下眼睫,没有作答。
“所以不可能改变的事情,GS(盖世太保)凭什么判定我是告密行为呢?换句话说,克虏伯都不担心,他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克劳蒙斯和更多的德国人都认为,一个难以稳定的亚太地区对所有人都要好。
“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刚才我们说的万讷——艾克尔将要建一座燃料工厂,他们定在了下个月初开工,届时,阿尔弗雷德会邀请军部的人同来观礼这一开工仪式,当然据说晚上还会举办联谊会。你的情人也可能会从科布伦茨回来参加这场联谊会。”
“真的吗?”
埃森与科布伦茨同属德国西部,相距本就不远。而她也很期盼见到诺伯,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期盼,也许更多的是源自于内心的愧疚,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想真诚的和他谈一谈,说一声抱歉。
2月初的时候,克虏伯在万讷的工厂奠基仪式如期举办,除了德国军部的个别要员外,还有日本保守党派的人出席,或许是日本人也格外看重这次的燃料建设计划,在宣传部长戈培尔的撮合下,记者们拍下了一张又一张德日亲好的画面,发行在了《先锋报》、《埃森汇报》等各大版块的头条。
而这些报纸在当晚就被印刷出来,派发到了克虏伯的内务邮箱,邱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