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经验,瞬间看出这些人下了怎样的杀手。
他师妹还只是个筑基期的小修士,而这队人的首领,甚至已经金丹了。
余怒未消,反而在各种佐证之下越烧越旺,江汀白厉声道:
“她还小……还年轻。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们下手之前,从未想过自己家中也有稚儿幼子吗?”
尽管在理智上,江汀白能猜到,这些人或许是把“言必信”当做一个成年修士看待的。
但这件事的本质就是——他们连一个六岁的孩子都要群殴!
这是何等败类的行为!
被这位从天而降的剑君接连怒斥两句,这些人忍了又忍。
终于,有个人实在忍不住了,惊吓疼痛交加,此人当场就“汪”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们这是什么运气啊!
本来只是一次习以为常的暗杀行动,结果却碰到了钓鱼执法的大佬。
大佬把他们耍了一通,然后用嘶哑的、一听就不是好人的声音,阴恻恻地问起他们的妻儿。
还不等他们求大佬饶自己狗命,这位剑君就从天而降,一剑斩伤了所有人的双腿和右手。
最恐怖的是,这俩人果然是一丘之貉。
一张嘴不说别的,先拿他们家中的娇妻幼子作为威胁!
江汀白的神情,丝毫不因有人痛哭而融化:“你们是何人派来的?——鸿通宫?”
出于各种复杂的原因,江汀白也第一时间联想到鸿通宫身上。
言落月笑了一下:“没有,他们应该不是。”
不同于江汀白沉郁的脸色,斗篷之下,言落月的表情愉快极了。
时隔一年,又见到江师兄,从那道剑光在她眼前闪过起,言落月的心情就一直很高昂。
她笑道:“一开始,我也以为他们是鸿通宫的人,不过,只在街上走了一个来回,我就知道不是了。”
言落月在街上遛弯,摆明了是在拖延时间。
假如是鸿通宫的弟子以“言必信就是言落月”为前提在追捕她,他们怎么敢这样放任言落月。
就不怕言落月一记传讯石摇来姬轻鸿吗?
所以说,这些人跟踪的一定是言必信。
再联想到过去的一年里,“言必信”这个身份出场不多,每次露面都是在星河拍卖场……
言落月心中顿时有数。
“是那位拍卖场的俞大少派你们来的吧。”
过去的两个月里,姬轻鸿除了阵法之外,也点拨了言落月一些炼器上的内容。
那几样课堂作业,都被言落月转手给了俞伏凝——也就是星河拍卖场的那位女鉴定师。前后加在一起,拍出了几十万灵石的价格。
见言落月猜出自己身份,首领一股脑地说了。
——这可是个遇到暗杀,先往鸿通宫身上猜的狠人。而且张嘴两句话内,就先提及对手的家小。
一般的正道哪能干出这种事来,这俩人必定都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那种邪魔外道!
原来,这队人正是由拍卖场的俞大少派来。
自从上次盯梢失败后,俞大少并未就此收敛,而是把动作做得更加隐晦。
他没有派人继续跟踪言必信,但却专门调查了这位黑袍炼器师的底细。
发觉言必信一向独来独往,而且根基都在云宁大泽附近,离此地天高皇帝远以后,俞大少便起了心思,觉得可以做上一票。
特别是,过去的两个月里,言必信通过他妹妹,一连拍卖出两件重宝。
俞大少的人偷偷打听到,言必信还有其他东西,准备在秘境探索结束前尽数托给俞伏凝拍卖。
这一下,可算捅了马蜂窝。
首领老实交代:“我们本就是替大少做脏活的……每当得知那些没有背景的散修们手里有宝贝,大少就会派我们出动。”
算上他在内,这支小队共有三名金丹修士。
所以在过去,不管针对何人,无不手到擒来。
据首领交代,俞大少也犹豫过是该“招揽”言必信,还是一口气杀鸡取卵。
不过,考虑到自己妹妹性格认真又较真。
一旦言必信失踪后,他拿出几件言必信风格的拍品,必定会被俞伏凝追查,俞大少就干脆下了杀令。
听首领交代完这些人的过往罪行,江汀白更是面沉如水。
他拔剑出鞘,凝声问道:“你们还有什么好说?”
首领仰起头来,嘴唇颤抖:“弱肉强食,我等死不足惜,没什么话好说。只是,祸不及妻儿……”
很快意识到了其中误会,言必信无语凝噎地低下头,用手掌盖住脸。
饶是以江汀白的修养,此刻都不由叹息一声:
“我同你们说幼吾幼,本是想让你们在临死之前,推己及人……”
谁知道这群家伙以己度人,得到这么个斩草除根的答案!
一抹剑光闪过。
似梨花飞白,寒鸦惊雪。
江汀白还剑入鞘,像是小时候那样牵起言落月的手,仿佛仍是学堂里那个体察细微、又有点爱操心的先生。
“走吧,师兄带你去讨个公道。”
……
“……总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