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州城下了小半个月的暴雨终于停止。
这日,天清气朗,魏无晏叩响了杜府的朱红大门。
张管事对于魏无晏的不请自来感到略有吃惊,可仍堆起满面笑容:
“卫小姐可是想要面见我家公子?”
魏无晏握在牡丹纹锦盒上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点点头:
“暴雨封城半月,期间杜公子一直派人给小女送来鲜果糕点,我这几日做女红时...顺手缝制了一个香囊,里面装了雪松香,想送给杜公子以表感念。”
魏无晏大言不惭道,她并不会女工,锦盒里的香囊是宝笙所绣,她只负责将雪松香装进去。
可她需要一个借口面见杜衡,好询问出城文书办理的如何了?
原本她不想主动登门拜访,只因上一次二人分别时,杜衡那个近乎窒息的吻让魏无晏感到心有余悸。
狭小封闭的车厢内,男子巍然如山的身子不可撼动,饶是她拼尽全力,桎梏在腕间的手掌仿若是一个枷锁,将她锁得死死的,只能被迫承受着男子落下的吻,密密实实,无处可遁,就连拒绝的声音都被对方吞噬殆尽...
可她待在宣州的时间越长,暴露身份的可能性越大,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主动来找杜衡。
听到魏无晏的请求,张管事笑道:
“我家公子这半月一直在河道上当差,忙得脚不沾地,卫姑娘也是赶巧了,公子昨夜刚刚归府,正在后院休息,我先去通报一声,劳烦卫姑娘稍候片刻。”
“有劳张管事。”
魏无晏留在客厅品茶,她抬眸看向厅内悬挂的壁画,被其中一张画吸引了目光。
这幅壁画颜色鲜艳,显然是刚作不久,只见画中有一身穿火红骑服的少年,头戴白玉冠,手持灵宝弓,展臂拉弓,动作英姿飒爽。
魏无晏莫名觉得画中人物让她感到熟悉,正要走上前仔细观察持弓少年的五官,张管事却很快回来了。
“卫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魏无晏身形一顿,转头笑道:“好。”
二人在后院一处庭院前停住脚步,张管事不由分说,将手中的药盒交给魏无晏。
“姑娘有所不知,前几日在河道上,一个心怀不轨的河工想要点燃隐藏在堤坝中的火硝石,所幸被公子及时发现,虽然成功阻止这场祸患,可公子身上还是落了伤。卫姑娘,这是替换的伤药,奴才还有其他事要办,只好劳烦姑娘帮我家公子换药。”
魏无晏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就被张管事塞进药箱。
“张管事,您...您还没跟我说这药要怎么更换?”
魏无晏急忙询问,可张管事的屁股后好似点上了一把火,头也不回地一溜烟儿跑了。
魏无晏只好手提药盒,走上如意踏垛,伸手推开雕花门扇。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目光扫过之处,空无一人。
“杜公子?”
她试探着轻唤了一声,听到内室传来男子低沉轻咳声,于是绕过水墨屏风,挑开水晶珠帘,瞧见杜衡坐在床榻上。
男子面带鎏金面具,身上只穿了件白绸单衣,端身而坐,宽肩窄腰,身姿挺拔。
“卫姑娘找我何事?”
男子声音暗哑,鎏金面具下的凤眸隐有一丝疲惫。
魏无晏原本是想询问杜衡出城文书何时能够办下来,可瞧见男子虚弱的模样,倒是不好意思开口催促,她快步走上前,温声道:
“杜公子受伤了?伤到了哪里?严重不严重?”
男子眸色沉静,目光落在女子手提的药盒上,淡淡道:
“卫姑娘是要替我换药吗?”
话落,他亦不等女子作答,伸手解开腰间系带,露出缠绕着纱布的伤口。
魏无晏环视四周,别提大夫了,屋里就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找不到,她这个山野大夫只好勉为其难悬壶济世上一把。
她打开药箱,先用冷酒浸泡双手,然后坐在男子身畔,小心翼翼揭开他腹部上的纱布。
女子指尖刚刚浸泡过冷酒,透出丝丝凉意,携着女子身上独特的幽香,醉人又勾魂。
微凉的指尖落在男子滚烫的小腹上,霎时间让男子紧绷起肌肉,肌肤下隐有青筋浮动。
魏无晏本以为张管事放心将换药的差事交给自己,说明男子受的伤应该不严重,可当她揭开纱布,露出血淋淋的伤口,才发现男子受的伤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她用沾满冷酒的纱布小心擦拭掉伤口四周的药膏,又用手指挖出一块新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女子低垂着头,露出一截子白皙修长的玉颈。
陶临渊的目光顺着女子线条流畅的玉颈缓缓往下...
小皇帝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裙,胸前是宽片淡绿色锦缎裹胸,上面绣着几朵芍药花,随着女子独有的曼妙的弧度,朵朵傲然绽放。
女子侧身坐在床榻沿,裙摆铺散在身后,鲜嫩的颜色衬着明艳的娇人,映得她肌肤如玉,娇媚动人。
魏无晏替杜衡上好药,从药盒中取出新的纱布给男子重新包扎好伤口。
只不过当她俯下身,手臂探入男子腰间,鼻尖堪堪擦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