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出头,佣人来通知,说是南开恒回来了。
作为儿媳妇,施念念只好下楼去打招呼,加上快到开饭的点了,她一直待在卧室也不合适。
南骄是被张琴拉着和易筱蔚处了一下午,没半点可以溜走去找施念念的机会。
下楼时刚好看见张琴帮南开恒脱下外套递给一旁的佣人,她应该是向南开恒介绍着易筱蔚,易筱蔚朝南开恒乖巧甜笑,南开恒点了点头,倒没有多言。
南景这话少的习惯估计是随了父亲。
施念念走近,温声唤道:“爸爸。”
南开恒同样也只是无声喊声,又冲张琴道:“爸呢?”
“午休起来后就去书房了,你车一进院子,我就让刘姐上去通知他来人家了。”
南开恒继而看向因为南骄的招手而走到南骄落座沙发的施念念,问道:“南景呢?”
还真把施念念问住了。
她和南景的夫妻关系塑料得不能再塑料,他不会主动向她汇报行踪,她也懒得去问。
“在路上了。”施念念给了个含糊不会出错的回答。
南开恒不会挑刺,轻应了声落座,张琴在他身侧坐下,看都不看施念念一眼,接着道:“筱蔚很关心阿景,四点多的时候我和筱蔚给阿景打过电话了,说是五点半左右到家。还是筱蔚会持家,厨房一大帮子人等着开工,当然要知道家里每个人回来的时间点方便准备。”
也就是说施念念不关心南景,不会持家。
面对张琴这种不挑明的暗语,施念念一以贯之的选择当做没听懂,有时候被明捧暗贬的说一顿,她还会诚恳的回一句‘谢谢夸奖’,于是此刻她也好脾气的附和道:“以后谁娶了易小姐可真是好福气。”
南骄插嘴道:“可惜我哥这辈子是享受不到这个福气了。”
张琴的眼刀再次落到南骄身上。
“咳——”
年迈的咳嗽声传来,南右华缓步下楼。
客厅里的大大小小几乎是齐声响起了‘爸、爷爷’的招呼声。
“筱蔚。”张琴暗示道:“你小时候全家还没移民时,常来我们家玩,爷爷从小就喜欢你,快去扶他过来。”
眼看着易筱蔚起身朝南右华走去,南骄正想阻止,被施念念拉住。
南骄小声咕囔:“可爷爷现在最喜欢的人是念念。”
易筱蔚刚走上第一阶楼梯,南右华身子突然痉挛,他蜷缩着身子扶着楼梯扶手。
“南爷爷。”易筱蔚快步上前去搀扶,却被南右华甩开了手。
南右华一手扶着扶手,另一只手去朝客厅的施念念的方向伸着,“念念……”
隔着稍远的距离,并没人能看清南右华面上的痛苦之色,只当他的行为是在维护他偏爱的施念念。
施念念连忙起身走过去,南骄抑制不住得意的看向张琴,道:“妈,你这个当媳妇的不更新下自己公公的喜好啊?”
下一秒,楼梯传来巨大的声响,客厅里的人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倏地起身。
南右华已经跌坐在楼梯上,易筱蔚被吓到,退了几步,立在相隔几阶的楼梯上呆呆的望着。
施念念蹲下身子去扶,“爷爷,你怎么了?”
南右华用力的抓着施念念的手,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呼吸不上来。
“快叫医生。”情急之下施念念已经顾不得什么场面的礼节,紧绷着一张脸,仰头看了易筱蔚一眼,又看向客厅里起身的众人,“快叫医生啊!”
耳畔是众人涌过来的嘈杂声,施念念垂眸望着南右华惨白的脸,揪着一颗心,一声又一声的重复着:“不会有事的爷爷,不会有事的。”
一直到被众人抬回了房间,南右华都没有松开施念念的手,他一直看着她,嘴唇费力的扯动着,似是有话要说,但又发不出具体的音节。
一片混乱中,南开恒在给刘医生打电话,沟通情况,咨询是否该马上送去医院。
“不……”南右华挤出破碎的字句,“不去……”
南开恒眉头紧皱,最终让刘医生速度赶过来。
南右华这一生有多倔强,南开恒深有体会。
自从两年前的换心手术成功后,他再也不肯踏进医院一步,说着自己知道时日无多,要死也要在家里体体面面的死去,不愿再去医院折腾自己。
在床上躺了一会,南右华似是缓过来些了,呼吸顺了,能说出话了,他把围在床前的众人赶出来,只留下了施念念。
“念念。”
施念念就坐在床的左侧,双手包裹着南右华的左手,凝神观察着他的面色,努力用着平缓的语调回答:“我在的,爷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南右华却反问:“念念,你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吗?”
太过诧异,施念念一时之间没有出声。
这个时候,南右华关心的是她有没有怀孕?
“念念?”没得到回应,南右华又唤了声。
施念念摇头。
“去医院做过体检吗?”说完又怕施念念多想的补充道:“不仅是你,南景也要做,你们结婚都两年了,怎么会……”
“爷爷。”施念念出声打断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