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午后回府就听说你早上找过我。过来时你正在前厅待客。”“廉贞从南境回京了,顺道将战开阳的母亲和姐姐也送来。”萧明彻端着冷漠脸,说话时却看着那些牡丹。他居然在解释自己方才不在的原因?李凤鸣有些惊奇,略歪头端详他的侧脸片刻,顿如醍醐灌顶。这是她谈条件的好机会,因为萧明彻显然因为昨日的事心虚着,不知该怎么赔罪。李凤鸣强忍笑意,颔首表示理解,又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那我先说我找你的事?”“好。”“昨日在马车上那事,你虽道过歉,但我后来越想越亏。可我虽不甘心,也不至于打你骂你,对吧?”李凤鸣吸取上次的教训,没有玩笑嬉闹,直接严肃破题。“咱俩成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之后还有需共同在人前露面的场合,不能总这么闷不吭声地尴尬僵着。所以,昨日那事必须有个了结。”萧明彻深以为然:“你想如何了结?”李凤鸣略抬了下巴,语气坦然:“我也碰你一下,这就扯平,两不相欠。之后谁也不许再提昨日。”萧明彻回头瞠目:“……”见他惊诧无言,李凤鸣明知故问:“怎么不说话?你觉得这个条件不公平吗?”从道理上来讲,她提出的解决方式似乎是公平的,但萧明彻怎么听都觉得荒唐。“你……”他脑中乱哄哄,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便道,“换个条件。”李凤鸣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那我退一步。你若肯抽空陪我去东市见那夏国屋主一面,助我买下那座小楼,如此,我俩也算扯平。”虽然这要求也有些不着四六,但接在她先前那荒唐的解决方案后面,对比之下,居然显得正经许多。萧明彻对上她的目光,内心开始天人交战。见他有所松动,李凤鸣立刻打蛇随棍上:“买下小楼后,我之前许诺会给你的回报也如约履行。帮你教战开阳做事、扩大桂子溪那间工坊规模,我言出必行。仔细算算这笔账,你只赚不亏。”这种解决问题的办法,听起来是比“我也碰你一下”像话多了。“好,”萧明彻虽答应了,但也没忘划出底线,“我只是陪你去见那屋主,别的不管。”至于让淮王殿下卖笑陪酒什么的,想都不要想。李凤鸣笑逐颜开:“成交!”其实人家那屋主也没有轻薄之意,只要他肯陪着去露个面,事情肯定有转圜余地。“我要说的事妥了。该你了,”李凤鸣提醒道,“你早上找我,是要说什么?”萧明彻瞥向她腰间的香囊:“你那个很浓郁的香,我又沾上了。有无立时去除之法?”“罗衾夜夜香?你怎么可能沾上?!”李凤鸣仿佛活见鬼。“那玩意儿没你说的那么霸道,虽留香持久,却也是有时效的。我就前晚用了而已,就算沾衣,昨日佩的幽兰香也将它消解大半,怎么也惹不到你身上去。”昨日是进宫面见齐国皇后,需以庄重典雅为宜。由于前一晚用了罗衾夜夜香,她怕那香味太过浓郁会引起皇后不适,特地佩了可稍作消解的幽兰香。听她这么一通说,萧明彻不由地陷入了自我怀疑。他疑惑蹙眉:“可我身上真有香气。和之前行宫那次一样。”“行宫那次,是因为你我同在帐中整夜。若是寻常相处,那香不会轻易染到别人身上。”李凤鸣百思不得其解。“我们昨日只是来回途中在马车上共处,加起来还不到一个半时辰。况且当时我身上佩的是幽兰香,并不沾衣,很快就散的。”她满心不解,索性倏地近前半步去闻。这举动惊得萧明彻一个猛退:“你做什么?!”“我没闻到你身上有香气,”李凤鸣并未计较他的回避,只狐疑地觑着他,“你……要不要召府医来看看?”她怀疑,这可怜的淮王殿下,继小时候味觉出问题之后,嗅觉可能也突然坏掉了。再不然,就是脑子坏掉了。不知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