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志见崔秋山两鬓微霜,已是见了年纪,但精神很好,木桑依然那副逍遥老道的样子,十分高兴,带了青青来拜见。
崔秋山和木桑道人夸他武功大进,袁承志推辞说:“我的武功和苏公子还差得远呢!只是他即使武功高强,也不应涉险来到江南。”
崔秋山微微一笑:“莫说江南,便是京城,公子也一向来去自如。”崔秋山近年来随苏梦枕东奔西跑,由苏公子出言指点,武功也大有进益,只是他天资所限,始终不是一流高手。
青青说:“苏公子斩下那孙仲君的手臂,干的可真漂亮呐。那孙仲君真是阴险毒辣,受这个教训才是应当。”她差点被孙仲君所伤,对这辣手女子十分厌恶,说话明里暗里贬损。
崔秋山听孙仲君斩了金龙帮送拜帖的无辜弟子一臂,说:“原来是这样。”
木桑道人说:“老道正好碰见苏公子一行,与他们一路赶来,苏公子轻功甚好,比我们早到得多啦,想必他听说了原委,便先发制人,我们却是初来乍到,不晓得发生了何事。”
袁承志知道木桑道人轻功比师父还好,没想到苏公子还要胜他一筹,心下佩服。青青又道:“苏公子怎么不留下来喝杯酒,小妹我还要向他敬酒致谢。”
崔秋山摆摆手道:“公子一向不喜应酬,他常说若是心里谢他、尊重他,便是没有这些虚礼也一样。若是心里不当他是主子,更不要行这样的礼。因此我们在他面前也不搞什么磕头跪拜那一套,大家是同僚兄弟,顶多拱手。哈哈,公子帐下虽辛苦些,实在是大丈夫的行事!”
袁承志听到,更加敬佩,崔秋山问:“你那师妹是哪里人?多大年纪?”
袁承志心里有些奇怪,问:“我师妹十六岁,自小被师父收养。崔叔叔怎么突然问起她?”
崔秋山说:“这事你不知道也不奇怪。苏公子与他夫人失散,找了十几年啦,只是他是这样身份,恐怕被人知晓反倒害死夫人,只让手下几个江湖好汉时时留意。公子说他夫人易容术天下无双,面容千变万化,只怕也会用化名,等闲人实在认不出,只要是医术好、会易容的女子都要设法找来。”
袁承志说:“那可有些难办,但是苏公子威名远播,他夫人听到为何不找他?”
“我们也有疑问。公子说他夫人十分美貌,武功全失,怕被人掳掠□□,且他冥冥之中感觉她还在世上,因此一直寻找。只是天下女子何其多,我们也不知道找了多少个,公子见了都说不是。前一段时间你黄真师伯无意间见了你师妹真容,急忙给公子来信,只说你师妹眼下有两颗泪痣,与公子形容的一模一样。”
青青是女孩子,心里想的不同,美貌女子向来艰难,想那苏公子即使知道他夫人被人掳掠也要找,那便是根本不在乎女子是否失贞了。他待他夫人真是矢志不渝,天下少有。青青看了一眼袁承志,心道你若有苏公子这般深情,我也不枉跟了你。
袁承志疑道:“若是找了十几年,那他夫人也该有三十岁了。但小河才十六岁,自小在华山长大,怎么可能是他夫人?”
崔秋山摇摇头:“公子情深义重,便是有一点点相似处也要亲自确认,无论年纪,因此这十几年他常在外头跑。我们接到黄真大侠的信,先去了华山,谁知道你们又去了军中,回到军中,你们又来了金陵,总是差了一步。”
袁承志说:“我师妹昨天救治那位被砍掉臂膀的罗兄弟,十分劳累,她至少要睡大半天的,恐怕现在还没醒。”
崔秋山点头说:“公子一定是去看她了。”
袁承志心道:师妹云英未嫁,怎么好让外人瞧见她睡觉的样子?急忙扯了青青回去。待回到焦宛儿的闺房,但见门外已经站了两列金龙帮的劲装弟子,显然苏公子已在房中。
青青见他只焦急师妹,又来人家闺中,老大不高兴。袁承志脸色微怒,心想:即是你是苏公子,若对我师妹无礼,就算被你打死我也要跟你拼了。高声道:“苏公子,袁承志求见。”
只见苏梦枕的身影即刻出现,他脸崩得紧紧的,沉声说:“不得喧哗。找我何事?”
袁承志见他衣饰整洁,心里松了口气,说:“苏公子,我敬你是条磊落的好汉,但男女有别,我师妹正在休息,你不能进她房中。”
苏梦枕听见是这话,表情略显怪异。他说:“你不知道原委,也不奇怪。我与小河是夫妻,相处一室有什么奇怪的。”
袁承志与青青听了这话,面面相觑,他说:“怎么可能!我师妹自幼在华山长大,何时与你结过亲?且她才十六岁,你都找了你夫人十几年啦,难道她两三岁就嫁给你了?”
苏梦枕说:“等她醒来便知。”说完又往屋里走。袁承志看见,一爪向他肩头抓去,苏梦枕回头抬手,连点了他手臂到胸前一串大穴,青青见袁承志不敌,急忙拔剑而上,袁承志阻拦不及,被苏梦枕袖子一拂,也点了青青的穴道,让她站在原地。
金龙帮弟子要上前拿人,苏梦枕摆摆手,对袁承志说:“既是她师兄不放心,情有可原,你们若无事也可进来一起等。”
袁承志说:“我们是男子,怎好进师妹房中?”
苏梦枕淡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