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气音继续道,“我只是好奇谁大晚上不睡觉搁那打架呢。”
“去看看?”
“现在?”李明珏面色犹疑,“不了吧……我可不会武功,万一被误伤死翘翘了怎么办?”
回答他的是苏楹霸道地一提衣领,直接把他拎了起来。
“等等——”李明珏惊呼,然后赶紧捂住嘴。
紧接着,他人就飘了起来,被苏楹轻轻松松地拎到了屋顶。
“是你先说好奇的。”苏楹垂眼,“反正你睡不了了。跟上,当初谁说只要是人能做的你都能做?”
李明珏此刻恨不得给当初的自己一个巴掌。
叫你乱说话……现在惨了吧?
“而且,别说你没想到那烟雨阁的镇阁之宝可能和山河印有关。”苏楹垂眼看他,“估计是江北山,他手里的那个东西足以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李明珏低头,“……你去救他?”
“不救怎么清楚事情真相。”苏楹觉着奇怪,“烟雨阁既想成为当年的烟雨楼,甚至将所谓的镇阁之宝摆在明面上,大肆宣扬,很难不让人将其与山河印联想起来……那烟雨阁的阁主是真愚蠢呢,还是另有目的,这些,只有问问江北山才知道。”
“……行,我明白了。”李明珏气息不稳,“但苏兄,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要窒息了。”
苏楹将他放了下去,李明珏一个没站稳,打了个趔趄。
得亏他手快地抓住了苏楹的衣摆,要不然没被杀死就先被摔死了——
虽然,他哪个死法都不喜欢就是了……
屋顶上风大。
寒风扎得人生冷,脚下是厚厚的雪,甫一动作,雪连带着底下的瓦片“嘎吱”“嘎吱”地响。
李明珏安分了。
他浅浅探头往底下张望。
苏楹凝神细听。
打斗声即在不远处,大抵是这家客栈隔了两三条巷子的地方。
忽觉自己的衣摆被人扯了两下。
李明珏示意她往底下看去。
——狭窄的暗巷里倒着一个人。
苏楹拎着李明珏飞身下了屋檐,降落到暗巷里头。
“我怎么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呢……”
李明珏站得远远的。
夜色浓郁,借着似有若无的从夜市那边透过来的灯光,他只能看到地上躺着一个身材高壮的人,一把大刀落在他手边。
苏楹上前蹲下身子试了一下呼吸,又伸出两指在他颈部一按。
“死了。”苏楹垂眸,“是刚才那个烟雨阁的人。”
“噢,是他啊。”李明珏想起来,“……难怪这么熟悉。镇阁之宝既没在他手上,却被人灭了口,那么估计整个烟雨阁也幸免不了。”
苏楹一时沉默。她下意识地想去摸腰间的酒壶——摸了个空。
“那就只能去问问凶手了。”
李明珏只觉身边一阵风吹过,就见苏楹两三下便飞掠至屋顶,几个跟斗便跳到了另一条巷道里。
“不是,等等我啊——”
李明珏傻眼。
那厢,苏楹猫腰躲在房檐上,身下有人在交手。
她本以为这次回扬州,和先前几次一样,随性而来,又随性而去——只有这三天,她会任由自己沉浸在旧忆里,只管吊唁,不去管其他——不去想复仇,不去想当年的灭门案,不去想手中找到的零星线索。
然而,自从遇到李明珏这个全身上下写满了疑点的人之后,她的旅途忽然变得复杂。
当年旧事几经显现。突然传唱的戏本,未平又起的风波,还有现在——
刀光划破空气,脚步凌乱。
她在一片混乱中,依稀听到了折扇打开的声音。
——当真是江北山!
她没有轻举妄动,继续猫着,将呼吸调到最浅。
视线紧盯着交战的两人。
“听说得山河印者得天下……南离成祖皇帝便是凭着这山河印号令整个江湖助他打下这江山——退北邙,打西戎,好不威风!但这有多少功劳是他李氏的呢?恐怕没有吧……”
说话的人声音嘶哑,腔调古怪。
“只要有了这山河印,那这天下可以姓王,可以姓张……甚至也可以姓孛儿只斤!”
那边,江北山将折扇展开,露出扇骨里面锋利的银针,上下打量着来者——他夜视能力很强,强到足以看清对方的外貌。
一条额带穿过额头,头发披散,身上的穿着明显不是汉装,手中握着北邙短刀——神情愈渐疯狂和狰狞。
“北邙人?”
“没那么高贵——”对方舔着干裂的唇,“我可是混血啊——被你们南离人硬生生赶到北邙去的杂种……但我这个杂种运气好,被北邙王□□捡了回去,然后我才得以来找你们南离人报仇啊……”
“我对你的遭遇充满了同情。”江北山语调冷硬,右脚后移一步,“但不好意思,我也有我的责任……这山河印,给你不得——”
他用力一蹬,直接跃至半空中,在巷道旁的矮墙上借力,扑向对方面门——折扇合拢,所有的银针都聚在一起。
“铛——”
对方横刀格挡,一个却步退到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