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复喧嚣,耳朵里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在嗡嗡作响。
搞得我睡也睡不好,睁开眼睛,天又是大亮。外头的阳光逼仄得刺眼。隔壁的电钻滋滋刺耳异常。
我烦躁地皱眉,看看脚边堆着的酒瓶子。昨夜一宿都沉沦在梦里。过往的一切都是魇,但我好像不愿脱身。
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禁不住寒意入骨,瑟缩了下身子。到处找我的拖鞋找不到,喉咙里又窜出火气,嗓子眼干得要冒烟。
我光着脚跑去厨房倒开水,刚喝一口润嘴唇。隔壁装修打墙的声音,清晰入耳。
这房子什么都好,唯独就是对面一户的客厅对着我的厨房,为了通风,我有时会把厨房的窗户打开一下。
昨晚上一没注意,窗户忘记关了。那边装修的声音一下穿过空气进入耳朵里。
“嘭——”
我把窗户关上。
郁闷地把水端去客厅,刚坐下。肚子咕噜叫,我又折身去冰箱里取东西。
一打开冰箱,除了几听德国啤酒以外什么也没有。
自打上次邱女士给我屯了粮以后,我就再没出门买过东西了。算算得有一个月了吧。
有时候还是很佩服自己宅的能力的,反正现在科技发达不出门尽知天下事嘛!
“咕噜咕噜――”
我的肚子又开始抗议,看来就算知道天下事也不能解决我的饥肠辘辘!我沮丧地想。
认命地回卧房换衣服,打算下楼觅食。
打开门,隔壁有工人进进出出。看见我出来,居然还很体贴地问了一句,“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休息了?”
我一愣,点了点头。按下电梯,还禁不住回头看,心底很纳闷,这年头装修公司也有人文关怀了?
走出楼道,渐入秋天的凉意扑面而来。林间树影婆娑,早上的太阳还不算毒辣,一点点的热和温度刚刚好。
路过巷口的花店,晓殷在门口和来来往往的花农打交道。那张富有朝气的脸盘上闪烁着明亮的笑,格外得光彩照人。
我的心情也因此洋溢起来,心里头暖融融的。假如每一天的生活都这样就好了!
临街出去有好几家小吃店。
我看着街边的一个煎饼果子摊,有点恍惚。又想起了于怀念的妈妈,他妈妈本来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只是造化弄人。
唉,我想这些做什么?!
真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思考。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无聊的没有事情干的时候就是七想八想。
我径直掠过那个摊子,去面馆下了碗面。
此时已经过了早高峰,面馆里稀稀拉拉几个人散散地坐着。
我进去,老板热情地招呼我要什么。
我看看招牌,样样都觉得很新鲜,回国这么久了。鹿城的面,还真没好好的吃上一碗。
不是说出门在外的人,回家吃一口热腾腾的面,才觉得五脏庙都满足了嘛!
我问老板,“你们这什么比较好吃?”
老板说,“你想吃啥?”
“有推荐吗?”
老板一笑,“姑娘你还真别说,我‘老吴口记’啥面都好吃!”
正所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我笑一笑,不作计较,“就那个吧!”
一抬手点了最贵的面。
“好咧!”
老板笑嘻嘻地跑开。
我坐在临街的窗边,过往的行人或步履匆匆或时而驻足。一张张面孔看起来陌生又带着熟悉的家乡特征,同我在澳洲街头吃饭看见那些金发碧眼的老外迥然不同的感觉。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感,没有在澳洲街头的那样迷茫,也没有漂泊不定的焦虑。
似乎我生来属于这个城市,便要落叶归根于这个城市。一种说不上来的满足腾在心里。
一个小男孩突然闯进视野里,一辆三轮车缓缓踩过来。男孩四下里张望,好像在找什么。
他张望地跑,三轮车拐着弯驶上人行道。眼看着就要撞上,脚夫不停地打喇叭。
小孩没分辨,一转过身。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张着嘴叫唤。
那师傅给他吓了好大一跳。险些翻下车来。
一双噌亮的皮鞋闯进我的视野里,修长的腿宛如疾风,一下子扫过。我还来不及看清来人,那人抄手就抱起孩子兜了一个圈,转出了我的视野里。
三轮车掠过我的视线,从我面前的玻璃前驶过。挡住了我的视线。
等我禁不住起身去看的时候,前方远远地只能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转角离开了。
我一愣,觉得那个人说不上来的熟悉。单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又辨认不出是谁。
老板端着一碗面过来,清亮的面汤上搁着几条青菜几片薄如蝉翼的肉。
“红烧牛肉面?”
我吃惊地问老板。
老板认真地点头,“对呀!”
我一时哭笑不得,一碗看不见牛肉只有几片薄肉的清汤飘着红油的面。
姑且算作牛肉面罢。而这一碗面收了我三十五,果然是面条刺客!
鹿城的早市很繁华,这是我很早以前听说的。但是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