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日头大,众人即便汗流浃背也不会停下来,算得上日夜兼程,终于快到京城。
“京畿重地,大批人马不会靠近。天色已晚,今儿先在临平休息。”苏归许下令。
众人长出一口气,尤其是时声。他是实打实哪哪都伤了,手臂大腿遍布淤青,背上腰上的伤口被闷得都快化脓。
刚到客栈,时声就哎呦哎呀地叫。
小七是最了解他的伤势,既觉得疼又好笑:“别叫了,等会就上去让你躺着。”
这些天赶路,时声不吭一声不喊一声疼,还跟他们斗趣打乐,周围的人都来关心他。
舒卫扶着苏归许下马,就见旁边三四个护卫抬着着时声。时声啊啊大叫。
“哥,哥,疼,你轻点。”
“哥,哥,我手臂不能碰。诶诶,腿也不行。”
“啊,我背上有刀伤!”
“……”
小七嫌弃地看着:“你可闭嘴吧,这几天骑马耍刀怎不喊疼。”
时声四肢都被抬着,他倔强地扭头对着小七说:“小七姐姐,昨天我是带刀侍卫,今天我是带伤恩人。忘记那天谁帮你杀的人了?”
小七翻找止疼药的动作停了:“你不添乱,我早把人毒死了。”
她翻了个漂亮的白眼:“疼不死你。”
苏归许见他们吵闹心松下一截,吩咐舒来整理好路引,准备进京。
前川卸刀的动作一顿,他抬头望天,天□□陈:“现在吗?”
苏归许帮他把刀放好:“不是你,只有我和舒来。”
舒来摇头晃脑地笑,别的小妖精在我面前都得退后。
天色将晚,苏归许和舒来快马骑去京郊,随意找了个客栈。
她没带帷帽,舒来扶着她进去。
一个气质卓绝,面容姣好的女子带着她的丫鬟住进京郊客栈。苏归许刚进客栈,吃茶的喝酒的对视暗笑。
舒来随意收拾了下床铺,坐到苏归许旁边:“姑娘,您要好好的。”
苏归许捏捏她的脸:“别怕,京城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相信你家姑娘。”
此时的苏归许信誓旦旦,相信命由己定,相信自己可以在这里查出真相,闯出一片天。
若干年后她回首此时,感慨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
次日,苏归许赶着午时后进京。
长公主府的牌匾架在高处,院墙延展,禁军把守,庄严肃静。
长公主刚刚用了午膳,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长公主陆南云是当今嫡姐,备受恩宠和信赖,她的丈夫是正三品怀化大将军姜瑾。既有恩宠又有实权,是京城趋之若鹜的存在。
陆南云当年下嫁已有两个孩子的大将军,让众人大吃一惊,多少人在背后看她笑话。大将军虽长得好又有兵权,可未娶妻就有了一对龙凤胎,京中大把好人家都不愿把自家闺女嫁过去。
可姜瑾不仅入了长公主府,还带着两个孩子。陆南云把一双儿女都记在自己名下,教的是人中龙凤。嫡长女姜颂美名远扬,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拨珠算盘无一不精通。去年在清平乐一曲琴曲‘平沙落雁’名扬京城。
次子姜声酷似其父,一把长枪惊艳众人。皇帝亲口称其“可当百兵之王”。
长久以往,便没人再提起他们的身世,只当是长公主亲生的孩子。
一家三口刚刚用完午膳,姜颂跟着长公主的侍女伺候陆南云茶水。
陆南云接过,亲昵地刮了下她的鼻子,让她赶紧坐下:“好孩子,用不上你。”说罢又对大将军姜瑾说:“旁人都道我们一双儿女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我却只想要他们平平安安地待在我身边。”
她这话说的意有所指,姜瑾安抚道:“声儿年龄虽小,毕竟是男儿,该多去历练。”
陆南云接过侍女扇子给自己和姜颂扇风,半是不满半是骄傲地说:“说是出去历练,一封家书都不寄回来,我看他是翅膀硬了。”
姜颂笑语盈盈地附和:“可不是。听闻声声刚到就主动请缨去剿匪,也不管我们在担心他呢。”
姜瑾手指弯起来就要敲她脑袋,“我年轻那会可是去的边疆,你们啊,就是太溺爱声声。”
“娘,您管管爹爹。”姜颂佯装疼,趴到长公主身边跟她撒娇,“声声聪明又有谋划,来年说不定回来的是小姜将军。”
陆南云被哄得熨熨帖帖,笑问她今天是不是用了蜂蜜。
一家人和和美美,屋里的丫鬟们都随着主子们一起笑。
门外一人匆匆跑来,说是外面有人要见长公主。
门口守着的小丫鬟是新进府的,不知道自家主子昔年往事,指责她:“里面主子们在聊天,你匆匆忙忙替个不知从何处来的野丫头通传?是有来头有名目还是有信物,这里是长公主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
“是,是,姐姐说的是。”通传的小丫头唯唯诺诺。
守门地瞪她:“只有一句话就想见公主,传出去什么姓李姓张的都能来了?今儿是我教你一回。”
“多谢姐姐,多谢姐姐。”
“什么事,吵吵闹闹的。”陆南云正让姜颂尝尝今儿厨房新做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