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风已停,残阳已熄,夜晚静谧如斯,二人心中各自怀抱着各自的忧愁和离恨,却似流水一般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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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后院之中,两颗桂树开得金黄,满院飘香,白商坐在秋千架上,一身鹅白色的长裙曳地,在秋千来回荡漾之间、秋风来回吹拂之间开出灿白的花。
白昭前往定州已然一月,宫中的日子便愈发无聊得紧,幸好李如鸢时常相邀,便也能时常去坐坐。
素萍带着些许东西从暖阁走出来道:“殿下,准备妥当了。”
白商从秋千上下来,信步往前,出发去了国公府。国公府早不如婚礼那天那样喜庆,可到底还是依旧华贵。李如鸢早在外头候着,身上披了一件与自身衣裳颜色不符的披风,见着她来了,忙下台阶来迎,凌衍急忙动作,从台阶下伸手扶着李如鸢,慢悠悠扶着她下了台阶。
白商下了檐子,李如鸢便欢喜地握住她的手,一张脸上笑得灿烂,眼睛弯成月牙。
她看见李如鸢穿着华丽端庄,头上盘成妇人头髻,却掩不住自身的俏皮活泼,不由得与她一同笑了起来,二人边笑边往府内走去。
李如鸢在国公府内张罗了好大一桌子菜来宴请她,席间几人说说笑笑,乐得开怀。方用完了膳,便又准备在国公府□□院中品茗赏花。
凌衍只听见李如鸢要出去,便又将披风拿在手里,待一出门见了风,就为她披上。这样一番甜蜜场景,白商看了不由得掩面一笑。
李如鸢听见她的笑声,登时满面羞红,忍不住用手捶了一下凌衍,凌衍亦笑着挽着她的手到了□□院中。
国公府□□院中,在如此萧瑟秋季竟也百花齐放,白商不由得惊叹几句,李如鸢解释道:“据说国公府一年四季皆是如此,专从各地收集来的花朵移栽至此,我初来国公府时见了许多未曾见过的不知名的花儿,便惊诧了许久。”
都道皇家是天下之珍稀物所先供者,却也抵不上真正有心之人的收藏,国公府□□院中的各色花朵,白商当真在宫中是见也不曾见过。
凌衍道:“从前在野之时便喜好各色奇异花朵,如今父亲年迈,已不管府中之事,方有时机搜罗在府中。”
白商观他颜色,方觉得他与以往似乎大有不同,不似春蒐之时看得那样阴翳,反而多了笑容,想来必然是李如鸢的功劳,于是来回望着他二人,笑了又笑:“我忽而想到春蒐之时,那时皆不曾想你们会走到今日这一步,现在看来,当真是天公作美了。”
李如鸢笑道:“殿下惯会取笑的。”
白商刮了刮她的鼻子,调笑道:“你呀,你呀。如今才方十七吧?生性又这样活泼,便已嫁作人妇,我都不敢想若是日后你们二人有了子嗣,这府里该热闹成什么样。”
闻言,李如鸢面上便又露出红晕,低下头绞着自己的衣角。白商见状轻声问道:“莫不是……”
“正是。”见李如鸢不好意思回答,凌衍便接话,“前些日子郎中才把出来的,鸢儿说叫瞒着,不想让您猜出来了。”
“殿下莫怪,依照咱们的情分,本不该瞒你,我是想着三个月之后方告诉大家的。”李如鸢道。
白商此刻已然惊喜极了,哪里会怪她,只握住她的手道:“有孕是喜事,我替你开心都来不及,你放心,你既不愿让人知晓,我自然守口如瓶,只是日后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了,再不能骑马射箭了。”
李如鸢听见后半句,不免有些失落。凌衍接话道:“骑马不可,射箭……轻弓尚可。”
李如鸢抬头看凌衍,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二人如此对视一笑便全然落在了白商的眼中,是一副芙蓉并蒂,琴瑟和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