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随着最后一杖落下,玉绛解开了明浊的穴道,她用她的袖口轻擦了嘴角溢出的鲜红。
明浊回头,映入眼中的便是她的强颜欢笑。
他径直抱起了她,当他背过身时,在场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后背血肉模糊,竟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肉,整个后背肿胀红黑青紫各种颜色交杂着。
就连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的桑落衡,也忍不住心下一惊,梵音更是撇过了头,不再忍心多看一眼。
陆吾节错愕地瞪大着眸子,眼泪也忍不住唰唰地流下,心疼地问道:“桑大哥,师父他们究竟是为何要如此?”
他不懂,完全不懂。
“不懂?”桑落衡望着二人的背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般,喃喃开口:“不懂也不是一件坏事,他们要走的路,本就是一条难于登天的路。”
听了他的话后,陆吾节就更懵了。
他们紧跟在明浊的身后,因缘台的僧人,也瞬间散去,他们缘本是不懂明浊为何受罚的,但是在他抱起那个女子时,那些个小弟子似乎也都懂了。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有人感慨,有人惋惜,却唯独无人懂得。
玉绛不过是受了十几杖,却感觉骨头都要被打碎了,明浊受了八十余杖,却还能抱着她,稳步前行。
这种时候她不得不感叹一句,男女的体格差异,确实是存在的。
“咳咳~”玉绛轻咳了两声,随后说道:“小和尚,你放我下来,我没事。”
明浊看了她一眼,想说些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但是抱着她的手没有松半分。
“小和尚,你后背的伤更严重,我真的不碍事。”
“疼不疼我自己知道。”
明浊的声音很冷,他似乎在生气,可是生气什么呢?
气她多管闲事吗?
他将玉绛抱回了客房,才将她放下,跟在他们身后的三人也都进了屋。
“梵音,你给美人上一下药,明浊你跟我去隔壁上药。”桑落衡没有跟他们废话,将伤药放在了桌上,也不等明浊应声,便率先走了出去。
“多谢。”明浊对着梵音轻声说了一句,便也出门了,离开前瞥了玉绛一眼,并没有多做停留。
陆吾节见他们都出去了,他一个男人再呆着也不合适,于是关心了一句:“师父,你好好休息,晚点我们再来看你。”
说完他也退出了房间,还贴心地将房门关好。
“唉,城主,你这是何苦呢?躺下吧,我给你上药。”梵音虽不像陆吾节那般懵懂,但也并不若桑落衡那般透彻。
“梵音,你叫我玉绛吧,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出生入死的朋友,”玉绛嘴角挂着笑。
梵音再一次看愣了,呆呆道:“好的城主,哦不,玉绛,可是你不是叫夜十七吗?”
玉绛吸了口气,缓缓笑道:“冲云山那日夜十七便坠崖死了,我现在是玉绛。”
梵音听后,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将她的衣衫退下,后背的玉肌早已红肿,还有一条条血痕,梵音就是看着,都觉得疼。
“有点疼,你忍着点。”
“我受的住,你无须担心。”她向来坚强,这点伤于她来说,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她不想拂了这群朋友的好意。
她也很珍视这些来之不易的友情,这段时间她所体验的情感是她以往从未有过的。
“玉绛,今日寺门口你使出的剑法是什么,好像与你在雪域使得又不同,”梵音知道她功力尽失,今日见她剑法精进不免好奇。
“踏雪剑法,这件事后面我再与你们一起说吧。”玉绛原本就想找个时间,将冲云山的奇遇相告,只是今日又多了一个小插曲。
“行!对了!你的黑影剑我一直替你收着呢,不过你现在好像已经不需要了......”梵音的语气里不免有些失落。
玉绛听出来了,于是侧了侧身子,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梵音的头,柔声道:“我们音音真好,今日你出现我便看着了,谢谢音音,即便我有了新的剑,但没有人规定,不能双手持剑不是吗?”
梵音一听玉绛哄着她,而且声音还是那般娇媚,不若平时的冷冽,她的脸不由得又泛起了红晕,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这都是梵音该做的,不过城主你犯规!”
“犯规?犯什么规?”玉绛不解,眉头微皱。
梵音都被迷得晕了眼,于是低头不再看她,娇羞道:“我还未见过你这般娇媚的女子,功夫还这般好,也不怪那些男人眼神都在你的身上。”
玉绛被梵音的话逗笑了,轻轻摇了摇头道:“你要是喜欢,你可以天天看,我可不会说你是流氓。”
她说完,还伸出了手挑起了梵音的下巴,对着她抛了个媚眼,梵音直接打了个寒颤,还好她是个女人,她要是个男人,肯定是要俯首称臣了。
“玉绛!你就是这样勾引明浊的吧~”梵音对着她挤眉弄眼道。
早前她便觉得两人之间肯定有问题,今日因缘台上,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明浊是个和尚啊......
玉绛听了她的话,只是笑笑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