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并非如此,同是天帝子民,为何会有奴隶的区别?”
她受够了这种没有自由、连对美的向往都不被允许的生活。
云舍令眼波流转,看向缥缈的海面,轻声诉说:“曾经,幻月大陆被称为‘空中之城’,与‘镜城’隔虹相望。每到中年节夜,寐月从镜城国度升起,而幻月从这里升起,两月在夜空相聚……”
七十年前,“斜星破月”的天象印证了古老的预言,地动山摇间,幻月大□□分五裂,坠下海面,形成九个陆地与无数的小岛,而镜城国度却连同寐月一起沉入海底。
下国师苍虬认为,是镜城皇族修炼的无形之术惹怒了天神,才招致这场灾难,因此被救起的镜城遗民都被定为奴隶。
当时的上国师云聃乃是镜城皇族之后,被苍虬找到他私炼无形邪术的罪证。最终,云聃被关进冰牢,沉入深渊。
云氏一族全数充作奴隶,云聃的后人被流放上一个小岛,也就是如今的狱人岛。
今帝即位后,将云聃后人云裳接进中宫,封为云妃。云妃因误食寒浆果落子后,天帝便将她送到一处行宫安置,并将行宫的名字改为“上云宫”,将行宫所在的大陆改称为“云洲”。
一年后,天后产下大皇子,苍氏和康氏两族联合贵族上疏,声称云裳偷练邪术。于是,天帝令国师苍龙封印了整个云洲,逃出云洲的人被官兵捉住,成了奴隶。
“看!”云舍令指向遥远的海面,声音缥缈,“那个方向是我们的故土。”
“我们?”
“对!我们。”云舍令看向小溪身后。
“风大,回去吧!”烈舍监温柔的声音传来。
吕溪悦回想着穿越后的日子,亲人和朋友都化作了记忆的碎片,被封存于脑海深处,连她都分不清自己是吕溪悦还是舍奴小溪。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吗?
她失落地走回村落,看到豹叔坐在屋棚外抬头望天,她走过去问:“豹叔,您在做什么?”
天上乌云密布,豹叔莫名其妙地问:“何为霞?”
吕溪悦脑海中浮现出《说文解字》中的解释:“霞,赤云气也。”
豹叔惊讶地看向她,示意吕溪悦扶他进屋,关上门后,他从角落中拉出一个满是灰尘的大木箱,并从中取出一本书册。
“这是?”吕溪悦瞪圆双眼,奴隶是不允许识字的,更别提拥有书籍了。
豹叔小心翼翼地翻开书册,指着一列道:“霞者,云之气也,霞举飞升者,是为仙也。”
吕溪悦迷惘地点点头。
“想学字吗?”豹叔问她。
见她使劲地点头,豹叔叮嘱道:“不可与外人言。”
吕溪悦连忙说:“我明白。”
夜里,阿婆在火塘边缝制衣物,吕溪悦用炭条描摹着刚学到的文字,想到云舍令:“阿婆,云舍令住在作坊里吗?”
阿婆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去打扰云舍令,倒是令吕溪悦觉得有些古怪。
翌日,作坊里忙碌起来,云舍令、烈舍监和阿婆、豹叔聚在一起,他们反复调配染料、扎染试色,却始终无法染出鲜亮的花色。
云舍令淡淡道:“能染出百匹已是不易,哪能和真正的云霞媲美。如此,交出百匹即可!”
烈舍监放下手中的样布:“只怕舍主那里不好交代。”
“呵呵!”云舍令轻笑两声:“我自有办法应付。”
吕溪悦站在晾架前,仔细端详着样布,这些样布全是本白色,微微发黄,其上有红黄蓝青紫五色的螺旋状图案,虽形态可拟云霞,但颜色偏暗,整体给人陈旧之感。
如果先将坯布漂白呢?纯白的底色能提亮整块面料。
她看向云舍令、烈舍监、阿婆和豹叔:“若是我们能将坯布染出白雪之色,定能提亮花色。”
几人皆面露惊诧,烈更是追问道:“你可有法子?幻月从未有过雪色的布匹。”
显然这里尚未出现漂白的工艺,不过她记得在原来的时空,周朝时就有增白的方法。
《周礼·考工记》有记载:“以栏木灰渥淳其帛实诸泽器,淫之以蜃”,即使用草木灰和贝壳粉末混合的溶液来冲洗织物,可以使织物更加光亮洁白。
想到此,她提议先用草木灰兑水,再加入贝类粉末混合,浸泡坯布后再进行冲洗,看能否得到白雪之色。
烈疑惑地问:“你从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