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红了眼睛,有人握起拳头,一时间术法齐飞。
辜无眠的册子被他扔到了地上,血色再度染红林间木。
宋长安死在其中。
和所有无名的尸体一样静默下去。
她死后,魂魄短暂停留,见到辜无眠从尸体堆中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吐了一口吐沫,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捡起地上的册子,望着眼前的一堆尸体,又拿出笔试图下笔。
最后笔和册子都被他撕碎了。
“算了,麻烦,死就死了吧,都该死!”
他嘟囔着,转身欲走。
魔气太重,辜无眠已然疯疯癫癫,他们只是不巧,遇上了他。
忽然,她看到他又停了下来,转身停了停,再度扫视地上的尸体,然后走到尸堆中踢开了上面的一具尸体。
一具有着清冷倔强面容的女尸出现,正是宋长安。
她闭着眼和所有死去的尸体一样,手中握着的是原本辜无眠腰间的金坠。
辜无眠从来都是一副贫困潦倒的模样,和所有只修剑的人一样,吃了这顿再考虑下顿,衣着服饰也全部都是怎么省钱怎么来。这金坠于他实在突兀,所以宋长安才趁机伸手割下了那坠子,企图找出他的破绽。
没成想,他的剑术和修为远比她想象的看到的还要高出许多,她把坠子拿到手,也丢了性命。
然而,辜无眠虽是被坠子的光吸引过来,此刻盯得却不是坠子。
他盯着宋长安的脸看了许久。半晌,伸手欲要画些什么,但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已经把册子和笔都撕烂折毁了。
于是哼了一声道:“对,我记起来了,你是有罪的,我就是来寻你。”
说完似乎很愤怒,刷地躬身弯下腰扒开她的手把那金坠握到自己手里,又刷地起身突然出脚踢了她一脚,然后怒道:“你还想抢我的金子!你真该死!你最该死!”
他嚷嚷了好一通该死。
宋长安便在虚空中看着这疯子发疯,唇角露出冷笑。
依她看,此地只有他最该死。
装模做样拿着一个册子来断人是否杀害无辜,这个无辜又是怎么定义的呢?凡人无辜,监仙阁的人、仙门的人就不算无辜?
他们这群人在这里围追堵截群仙,谁手里没有两条监仙阁人的人命?就算是刚刚他杀得那少年也杀了至少一个来追捕他们的人。
无辜这个词,太白,不适合人间。
人杀畜生,畜生杀人,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谁活着,谁就赢了。
宋长安断定此人疯的彻底,魂魄消散。
此刻,抱一宗据点,忆及过去,她盯着还未入魔的辜无眠恨得咬牙切齿,死亡的痛苦却让她止不住地想要颤抖。
她,害怕他。
辜无眠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也好像只是一贯的神经病。
他提剑指了指宋长安问道:“你认识我?”
是肯定的语气。
远处的宋温凉怂的不行,探头看着这边,心里疯狂想着对策。
一时担心辜无眠打不过她师兄师姐,一时又担心她师兄师姐打不过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