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融入红漆木中再分辨不出来。
伏子霁自顾自进了画室,执笔,绘下少女脚步盈盈走来的一幕,乌深的眼眸带着一点兴味。
“这才是我想要的花旦。”
*
吹沙城儡丝出世,引得漠州巡律府匆忙应对时。
“嘶……”
莫名地,聂欢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如附骨之蛆的寒意,令她不由低啧了声,低头望着手中肤色苍白的小人儡,轻声承诺道:“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杀他,毕竟这一遭也算结了怨,这位戏班主可不是一般地记仇,就算我想求和也不会放过我,所以借你们的灵纹和这木儡一用了。”
“……”
“……”
除了呜呜咽咽的风声外,没有人答话。
但掌中剥来人皮制成、入手触感冰冷滑腻的木儡,那股寒意渐渐消散了些。
聂欢勾了勾唇。
“放心吧,虽然我说过的很多话都是骗人的,不过阻碍到我自己利益的,定然比谁都上心。”
说完,她将这些人儡统统丢给血蝶。
血蝶展翅落在人儡上,肆无忌惮地汲取其中的灵纹之力,直吸得蝶翼上又多了几个鲜艳夺目的烙印。
太多大道残片叠加在一起,令血蝶的蝶翼变得令人只看一眼便觉得头晕眼花。
聂欢看得也眼前一花。
但更多的是如只屯粮的小仓鼠、看到自己满满当当粮仓的欢愉,她低垂着眼帘,抬指,轻轻抚摸过蝶翼上神秘的纹路。
这几个新烙印缺了一角,血蝶可惜地说:“虽然很好夺取灵纹之力,但这几个灵纹都被改造过了,已经损毁。”
“够用就行。”
聂欢虽贪心,却也知道世上无完事的道理。
况且而今逃生,防守,攻击,侦查,样样俱全。
可以说,虽然修为不过才三阶,但有这些灵纹在,足以玩死一些高阶修士。
其中更有一个毒属灵纹和菟丝子很适配。
聂欢忽然问:“旁的血道传人也会如我这般猖獗吗?”
血蝶抖抖翅膀:“主人,在你之前的血道传人都是走的杀人囤血气的路子,气机一看就混不进学宫,而且若无血勇,我也根本无法承载这么多灵纹之力的。”
“原来如此。”
聂欢轻应了一声,贝齿将红唇咬出细细的齿痕,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巧了,前世血勇的得者恰好此时给她发了条灵信。
一打开,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聂欢小姐、陈渊哥出事了!”
聂欢啧了一声:“烦。”
原来是陈渊的小弟,吵吵嚷嚷得人耳朵疼。
她立马将灵玉声音调小了一些,面上百无聊赖,声音却急切地回:“陈渊哥哥怎么了?!”
对方吞吞吐吐道:“陈渊哥心境不稳、能不能……能不能请月族给点宁心仙草……”
知道聂欢如今在月族尴尬处境,对方话才难为情地说到一半,便似乎被人夺去灵玉,断了下半句。
过了一会。
聂欢才又收到一条新传音。
只听青年声音无比沙哑、而又坚定道:“阿欢姑娘,不用你求他们,我自己能撑过去的。”
聂欢顿了顿才回传音,只道:“陈渊哥哥、你等我回去。”
*
多日后。
医堂里一如既往地飘着苦药味。
再度踏进这个门,聂欢心里不由升起几分感叹:有大气运之人就是不一样,屡屡躺着进来,还又能活蹦乱跳地出去。
当然,少女面上焦急的表情并看不出心中所思所想。
她匆匆赶进一间病房时,青年正躺在病床上,冷汗涔涔打湿了额发,一只大手还用力攥着掌中的什么东西,眉头紧紧拧着,隐隐有难以压抑的戾气横生。
小弟连忙让了个位置给聂欢。
聂欢坐下来,抿着唇静静看着他,耳旁那几个与陈渊同去外派任务的小弟焦急道:“我们这次任务在宸川州、本好好的,但碰到当地一群蛮不讲理的大族子弟、他们非要抢占我们好不容易杀的精怪内丹!”
“对啊,他们不仅提到溯城虫祸一事挑衅、还说要刨了陈家碑,当时陈渊哥就气得心境不稳动手、只差一点点就杀了他们!后来强撑着回来还没到学宫就这样了。”
“医堂堂人说兽怨灵纹造成的心境侵蚀除极难得的宁心之物外没有办法解决,医堂也没有那等至宝。”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眼巴巴望着聂欢。
聂欢未说话,只是伸出双手握住陈渊未攥着东西的手。
她低垂下眼帘,这才发现他另一只手掌中攥的是一个素色丝织锦囊,冰冷寒气逸散开,冻得手指指节都泛着青白之色。
青年将寒石放在离心脏很近的位置,似乎借这寒气能压下心底的暴戾。
过了许久,聂欢才感觉到陈渊很轻地回握了自己。
睁开眼时眸底满是猩红戾气的人,却在感受到掌中柔触感一刹那怔愣了一下,下意识放轻了手中力道。
他抬眼,哑声开口:“阿欢姑娘、你有没有求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