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你是谁？”
没人回答。
祝余若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种异样，她就见到了那个听说是莫渝从尸体堆里扒出来的男孩。
祝余若与他对视的第一眼，脑袋被寄居的错位感几乎达到了巅峰。
李大二成为了祝余若重生以来冠名以莫玉后，第三个真情实感地想杀的人。
而系统在她脑海说话的那一刹，成为了第四个。
系统似乎知道她的心理活动，遗憾地说：【想要我离开，除非你这具身体脑死亡。】
【而且我对你有用。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炸’弹的配比吗？我的积分兑换库存里有，还有一定数量的热武器，只要你想，它就能用。】
一听这两句，祝余若就知道它在自己的脑子住了起码有五个年头，不然都做不到拿捏她拿捏得那么准。
【但是有一点，我的启动源已告急，最初起步时，请两位宿主通力合作完成以下任务，才能解封积分兑换商城。】
祝余若就这么和周子逸绑在了一起。
但因为祝余若比较嫌弃李大二，周子逸便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李易，取逸字同音。
最初，老师听到祝余若要和别人一道学武的要求，酒差点从嘴里喷了出来，诧道：“你不是最讨厌有人跟着你吗？”
祝余若面无表情：“我讨厌的是有小孩在我耳边尖叫。”
老师一指周子逸：“他不是小孩？他看起来有老马那儿子大吗？”
祝余若回头打量了周子逸一眼，他的皮肤是常年滚炭火的黑，看起来又脏又瘦。
据周子逸所说，他已经流亡了很久，如果不是系统支撑，他绝不可能在乱世中存活到现在，没断胳膊断腿已是万幸，体格就不要作太多要求了。
她道：“他不会，他很安静。”
周子逸因为这句话，很长一段时间被迫“很安静”。
两人借着习武的借口，整日呆在一块探索系统的功能，成功兑换了一些祝余若觉得还挺满意的东西。等莫渝反应过来，祝余若已经和周子逸磨合得不错了。
莫渝看起来很高兴，祝余若认为大概是前几年她不愿意接触“同龄”小孩，给亲娘造成了她性格孤僻的印象，以至于出现了一个李易，莫渝不得不帮女儿小心翼翼地维持这段友谊，习武是亲兵教，习字是军师教，待遇与祝余若无异。
新马种到时，莫渝特意挑了一批幼马让两个小孩选，两人各挑了一红一黑。
起名时，祝余若叫红马“祝风”，意为祝东风，周子逸想了一会，也用原姓取了一个，叫“周一”，别人问起，就一板一眼地告知取自“一生二二生三之意”，祝余若每次都会荒谬地笑出声。
偶尔莫渝有空，也会在军师帐内指点他们的作业。
祝余若也不止被莫渝说过一次杀伐气太重，周子逸倒是进退有度，稳中有锋。
军师倒是道：“这不正好么？她也能继承你的衣钵了。”
祝余若闻言，却是一愣，摸了摸自己的□□，第二天，风格就转为了中庸平和。
莫渝眼睛毒，并不被她骗住，抓着祝余若不止说过一次，平生事都不能做的太偏激，哪怕见过最坏的事，也要坚信这世上一定也有好事发生。
祝余若打算一直奉行这条律令的。
直到她遇见了第五个想杀的人。
皇帝一直知道祝余若的存在，但莫渝对外一直说祝余若是亲子死后过于悲痛领养的女儿，于是皇帝从未宣召过她，也没理会过大臣要将祝余若作为质子圈在京城的谏言。
但监军源源不断。
许左息是奉命来辅佐莫渝的，但实际的定位是什么，他和军营的人彼此都心知肚明。
祝余若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很讨厌他。
对此，周子逸的评价是：“来的那几个太监也没见你多喜欢。”
许左息做事兢兢业业，但资质平庸，并不出彩，是个透明人，可他很懂得攀越，借以莫渝让祝余若接待下客人的借口，间接地撞上了皇帝，让皇帝注意到了他，接连升了职。
他敢公开和莫渝叫板那天，祝余若从他帐中发现了一道密信，落款是朋。
而宰相姓彭。
越来越多双眼睛从京城那边投到了莫渝身上，她戴着的面具从某一天开始，再也没有摘下来过。
在一场一如既往的战役中，祝余若被周子逸打晕秘密送往密道，随着亲兵运了出去。
祝余若醒后方知，城破了。
·
她从马车的颠簸里醒来时，吐出的白雾断断续续，眼皮才睁开一线，撩开的门帘外，数十位亲兵无声无息地跪了下来。
周子逸就守坐在她身旁，但没有解开她手脚上的镣铐。
她没有看他们，任由风雪拍打在自己和他们的身上，凝视着身后的山脉。
许久，她开了口，声线粗哑：“有没有我娘的消息。”
亲兵弯曲的脊背弯得更加彻底。
祝余若便懂了。
她闭上眼，放下门帘，镇定自若地指挥道：“继续往前。”
只有周子逸看到，祝余若放下门帘的刹那，好似被风雪压倒，伏跪到薄毯上，双拳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