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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肆(1 / 2)

“黑暗里,一切是皮肤,触觉,想象。”

————《繁花》

眼泪再也憋不住,“簌”地落下。汪小姐跑过去,抱住了阿宝。

情到浓处,语言是最无用的。

两人像私奔一般,默契地牵手出了和平饭店,叫一部车,开到香山路。三层小别墅,穿过花园的曲折小路,有一只白猫走在栅栏上。阿宝将汪小姐抵在门上亲吻,一边插入钥匙一拧。

门是被撞开的。

墙壁坚硬,可身体暖热。

汪小姐今夜穿红色金丝绒长裙,领口和袖子滚着黑色的花边,腰间系一条黑色细带。月光从窗外照进,照在她的裙子上,像一层层红色波浪,在宽广的大掌之下,不断起伏。

黑色的腰带落地,红色的波纹倾倒而下,在地上溅出重重的浮光,浮光之中露出细细的白色的脚踝。

随着一声娇嗔,脚踝腾空而起,又被放在柔软的沙发上。红色的脚趾甲踩着棕色的皮沙发,就像踩在海边的沙滩,连脚底都是一粒一粒的麻。

汪小姐恍惚中觉是到了海边,她闻到海风独特的咸湿气息,海浪冲刷着黑色的礁石,溅起白色的晶莹浪花,一阵高过一阵。海水都升腾,聚集在空中的云团里,变成雨水又落下去。落在1974年阿宝居住的平房的石棉瓦上,一滴接着一滴,愈下愈大,发出噼里啪啦的击打声。

可阿宝听不见雨声,他只听见钢丝床又在响动,吱呀吱呀,刺耳的金属声像线一样钻进他的耳朵,再顺着血液,流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床上去呀。”汪小姐呜咽。

屋里没有关灯,阿宝凝视着床上这一汪柔美的月,埋进她的颈窝处,闻到了清凉如水的月光的味道。

这一夜,月亮藏进香山路的小别墅里,摇摇晃晃,一夜未歇。

黎明时终于平息,阿宝觉得像是洗了个热水澡,把积郁都冲散。

他亲了亲沉睡的汪小姐,翻身下床,打开柜子里的第一格抽屉,拿出一个首饰盒。他捏住那枚璀璨的戒指,拉着汪小姐的无名指,戴了上去。

汪小姐醒来,阿宝还在睡。她转头去看他的脸,他不显老,黑压压的眉与睫毛下面,鼻梁高得过分。

她伸出指尖,轻轻去触碰他的鼻尖,却看见自己的手指上多了一粒白。钻石的切面折射出夺目的光彩,亮得她心里一阵发慌。

她想摇醒阿宝问问清楚,但又瞬间被抑制住。

礼拜头说:“做生意是可以的,但若说谈朋友,我不赞同。”

她何尝不懂?阿宝阅历丰富,情商足够,总是轻而易举地拿捏她的思想与情绪。但他呢?汪小姐想,他们之间不止存在一个死去的蓓蒂。

她很清醒,自己看不透他。所以她害怕了。但当她看见那张手帕,看见他冲过来一把将她抱住时,她只想,算了吧,沉沦吧,和有情人做快乐事,今朝有酒今朝醉。

此刻,一枚钻戒,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套上手指,难道再糊里糊涂地套牢她的下半辈子?

她犹豫了。毕竟对汪明珠来说,做人和做事都要清清爽爽。

将戒指拔出,放在床头柜上。汪小姐有点难过。

心烦意乱时,阿宝的大哥大响起,汪小姐一把接过,说:“喂。”

那边顿了一秒,道:“明珠吗?”

汪小姐说:“是。”

魏宏庆的声音发紧,从电话那头传来,说:“正好,侬电话不通,快回公司来,出大事体了,小赤佬卷款跑啦!”

汪小姐匆匆忙忙去了公司,才知道账目出了问题,宝胜支出了一大笔款项,现在已不见踪迹。

魏宏庆气急:“我当小赤佬是秘书,也是想培养他,有时候发懒就让他做主,谁知道他拿我的印章去财务支钱!”

汪小姐知道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只让明珠公司全员出动,终于在证券公司发现了宝胜。

宝胜一个人在靠近天台的栏杆边站着。

早晨的黄浦江很美,轻雾笼罩,轮船汽笛声声,岸边是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不像向塘老家,低矮的瓦房,岸边的芦苇,只一条小溪缓缓而过。

多么美丽的上海,富饶、繁华,寸土寸金。多少淘金者来到这里,从一张股票认购券开始,将一串抽象的数字变为一串实实在在的数字。

他作为一个外乡人,捏着一张薄薄的名片来到这里,心中拥有的却是鸿鹄之志。他嫉妒魏总,仿佛世界都是为他准备的,随随便便一松手,一枚印章就可以支取百万的款项。他羡慕宝总,呼风唤雨,黄河路的街头巷尾,谈论的都是他的消息。

同样的名字,同样都是男人,为什么他不能做第二个宝总呢?

他想起自己曾经站在深圳的楼顶,阳光照在身上很暖,旁边站着他仰慕的小汪阿姐。他说,总有一天,他也要开公司、做企业,到香港去看,到世贸大厦去看看!

可是他忘记了,他只是一个从穷乡僻壤出来的少年。乱花渐欲迷人眼,他不知何时就被这灯红酒绿的城市迷了眼睛。

或许是第一次踏入证券公司大门的时候,或许是第一次在股市得了一笔意外之财的时候,更或者是编造了一个拙劣的借口,轻而易举地找魏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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