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颜未舒瞄到他手上一眼,质疑道,“可别装哦。”
“没装。”
“那就好。”
“发售会是明天吗?”
“对。”颜未舒看了一眼时间,“纽约时间九点。”
那天到很晚,颜未舒才睡着。她一点一点看着季阳译把那顿麦当劳吃完,她才得以安心入睡。
纽约编辑是个亚裔姑娘,会说中文,姓尤。
尤编在八点半到时候打个电话给她,颜未舒那会儿刚刷完牙,她问她在哪,要不要她过去接。
颜未舒说自己坐地铁就行,不远。尤编坚持来接她,颜未舒无奈答应。
“真是麻烦你了。”上车后,颜未舒忙说。
“哪里。”尤编是个中性打扮的女孩,和颜未舒同龄,她打了唇钉,刚好一束阳光打下来,闪到了颜未舒的眼。
路上,尤编问她:“昨晚睡得好吗?”
“还可以。”颜未舒如实回答,又想到了季阳译,现在鹿城是夜晚,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她低头发了消息给他。
“昨晚下了一场小雨,不过应该你不太知道。”尤编笑说,“我中文不太好,您见谅。”
“哪里会?”颜未舒惊讶道,“不过下雨我是真不知道。”
起来时,户外地上已经干透了。
座谈会地点并不大,颜未舒其实对书的发售出版并没有信心,《黑光》能在国内火,只能说是靠运气。
大大小小的文件签完之后,尤编问她真的不去跟读者打个招呼,颜未舒笑着拒绝了,最后坐进了观众区。
尤编在台上当主持人。
话音落到差不多的时候,颜未舒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果然来了。”
她转头,看到卢卡斯的脸,她茫然惊讶。
“你怎么来了!?”
卢卡斯笑着说,“因为是这本书的粉丝。”
颜未舒知道,她之前守不住秘密,被卢卡斯套了话,让他知道自己就是风岐本人。
两人去室外说话,卢卡斯想吸烟,颜未舒收了他的打火机。
“你特意过来的?”颜未舒说出口就后悔了,说完觉得太把自己当回事。
“没有。”卢卡斯否认,“顺路。”
“你最好是。”
他笑了。
座谈会结束后,两人去了一家餐厅,颜未舒打算叫上尤编一起,但她说晚上还有事要处理,改天再约,忙跟她陪不是,颜未舒说没关系。
“所以,最近过得怎么样?”坐下后,点完餐,颜未舒问卢卡斯。
卢卡斯一脸忧愁。
餐厅里播放着一首事后烟乐队的歌,氛围沉静。
卢卡斯说,他姐姐前阵子来中国的时候,他也跟着过来。等圣诞节的时候,一家人有考虑来中国避寒。
颜未舒被逗笑了。
“避寒不会要来鹿城吧。”她说。
卢卡斯笑了,没说话。
“避寒可以去三亚,你们喜欢晒太阳,那里也合适。不过昼夜温差大,不太好适应。谨慎考虑吧。”颜未舒边吃着牛排,边说。
其实她不爱吃牛排,但她知道卢卡斯喜欢,这个地方也是他推荐要来的。
两人寒暄不久,用完餐,颜未舒要跟他道别,卢卡斯说得送他回去,但她不想。出餐厅门口的时候,颜未舒恍惚间看到一个人影,只是侧脸,身高也像,但只是那么一瞬间,下一秒就看不见影子了。
所以她也没在意。
她想,运气不会那么差吧,在纽约也能看见纪连。
“这都要拒绝我?”他这话分明是让她难堪。
“没有啊。只是不想麻烦你了。”
“我知道你和前男友复合了。”卢卡斯突然这么说,颜未舒被惊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颜未舒不可耐地笑了笑,“好,你厉害。”
季阳译晚上睡不着觉,他发消息给颜未舒,那会儿已经是凌晨一点,他的消息发出去的那一秒,手机也收到了一条短信,带了一张配图。
——老朋友,没想到过来出差,也能遇见亲人,真是难得。
图片是颜未舒和卢卡斯坐在一起用餐,两人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