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啦……”她摆摆手，“……附中是南城最好的省重点，比起我之前学校的高中部也不差的，我中考的分数刚好也够申请，而且我学籍也在南城，本来就是要回来读的……”
谷雨絮絮叨叨地解释着。
谷程半个字也不信。
谷雨的语气跟他认真敷衍他妈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主打一个滴水不漏的逻辑和毫不真诚的态度。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突然觉得好玩，这个妹妹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乖，心眼子全藏在肚皮里，笑起来的时候，小心思就从那双亮亮的眼睛里跳出来。
女人啊女人，大到他妈小到谷雨，想要弄懂她们大概得死一半脑思胞，谷程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自我认知。
他缓缓停车，揉了揉谷雨的脑袋打断她的敷衍，指了指窗外：“到了，你的学校。”
校门口熙熙攘攘，全是挤在公告栏前看分班情况的老师和家长。
谷程熟门熟路，找了个空位停好车后带着谷雨先去了宿舍登记办理入住，拿了宿舍钥匙，然后奉母上大人之命从学校超市给谷雨买添了一些生活用品，一切安置妥当后才一身轻松地去行政楼交入学材料。
谷雨是从外省的高中申请转到附中的，所以不能走普通的入学通道，她要准备的材料要比其他人多，核对材料的时间也就更长。其实她有提前打电话都沟通过，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耗时的是要等一个又一个负责盖章的的老师出现在办公室。至于学校办公室什么永远都有那么多工作人员不在岗？
这真是个好问题。
已经等了快四十分钟了，那个所谓的高老师还是不见人影，谷雨过意不去，扯了扯在疯狂发消息的谷程的袖子，后者好像有什么急事，手速快得像在结印。
“程哥哥，你走吧，反正剩下的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了，我自己走完流程就好。”
谷程挠了挠头，收起了手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没事，我等你弄完我再走，起码要把你送到教室吧。”
谷雨微笑着摇了摇头，把他的爪子从自己的头上拿了下来，正了正语气：“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可以处理的，真的，从小到大，我都是自己一个人处理好所有事情的，所以，不要担心，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他看到谷雨礼貌地笑着，笑里少了点狡黠，多了些沉稳和不容拒绝。
一点都不像一个高一学生该有的样子。
他皱了皱眉，若有所思。谷雨这幅模样，让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是小豆丁，才七岁吧。”他站起身，用手掌比了比自己腰腹的位置。
谷雨心里腹诽，哪有这么矮？但还是配合地回应：“程哥哥，你只比我大三岁，如果我是小豆丁，你充其量也就是个大豆丁。”
大豆丁没在意她的调侃，自顾自地继续说：“我那时候跟着爸妈一起去爷爷奶奶家拜年，所有人都在，你也在，那次有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远房亲戚，带了个小弟弟……”他摸了摸后脑勺，“我现在也记不得名字了，可见不是太亲的亲戚……”
不是太熟，损起来就更心安理得了……
“……那几个大人看我上的是附中初中部，非要让我去给他辅导暑假作业，天杀的！哪个人会带着暑假作业去拜年啊，那些家长怎么想的？抹杀小屁孩的童年是犯法的好吗！？”
“哦，你这么有正义感呢？”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小爷我的童年，我的！”
“……”
“反正吧，我那时候，在里面教着题，透过落地窗，远远地看你一个人在外面玩烟花。你蹲在那，小小一只，孤零零的，别提有多可怜了，我就在想，我不得陪你一起玩？”
“别说瞎话了，你就是羡慕吧。”谷雨白了他一眼。
“废话，我不馋玩的我馋小学生的暑假作业吗？”谷程觑了回去，“可是那个弟弟怎么教都教不会！本来半小时就能写完的题，我吼了他一个小时都没写完……我就跑去跟我爸说，我说老爹，弟弟太笨了！实在太笨了，怎么能连除法公式都不会用呢！我实在教不了！杀了我我都教不了。”
“结果我爸把我胖揍了一顿，又把我按到桌子前，让我接着教，我快崩溃的时候，你突然跑来偷偷跟我说……”
“我说什么了？”，谷雨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谷程。
“你说，我不能说弟弟太笨所以才我教不会，我应该说，弟弟其实很聪明啦，按理说这些题不应该不会的啦，就是心思不在数学上，缺少耐心，只要平时多用用心，成绩肯定能上去的啦。”谷程故意拿腔拿调地往外冒字。
“我当时被你唬住了，就跑去跟他妈妈，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他妈妈开心得不行，还谢谢我呢。”
“后来一起放烟花的时候，你说，大人是一种奇怪的物种，你直接说她的儿子是笨蛋，她会以为你在说她也是笨蛋的，但是你说他儿子有天赋，只是不努力，这就是在夸她，是恭维。大人啊，还是一种喜欢听假话的生物。”
“大人都这么无聊吗？”
“是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