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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1 / 2)

“二郎醒啦?”

瞧着文娘面上惊喜的神情,邬二郎眸间的喜意化去,垂眼淡淡道:“劳阿姐费心了。”

凄冷的月色映在他没几分血色的面上,无端透出几分孤寂来。

外头杜鹃鸟又撕心裂肺般狂鸣起来,直吵得他脑仁儿疼。

“多大点儿事!”文娘才点了灯,边端着碗温水口中边道:“再说我也才过来没多久,先前都是明姑娘在照顾你……”

邬二郎心中微动。

客气着又谢了一回,他起身接过水,“我这里已无事了,阿姐不如先回去吧。”

文娘原还想再说几句,谁料邬二郎竟又搬出了二饼,说二饼胆小,若醒来找不见娘亲,只怕会哭。

这可是戳到了文娘的心肠。

虽说她是等二饼睡下后才来的这边,但也说不准二饼会不会醒啊。

“那二郎一个人,能行?”文娘还是有些犹豫。

说到底,邬二郎这场高热也差不多是由她而起。

阳山没几个使得上力的青壮男子,前几日县令大人要寻人救灾,邬二郎便一直跟着县令大人忙前忙后,未有片刻停歇。

好容易山洪退了,还想着能歇上个一日半日的。

却不想县令大人竟挨家挨户,亲自上门,游说他们随着县令大人去挖山改道。

这本是有利大家的事,何况县令大人还说,家中有孩子的都可以送去谢家府上帮忙照看着。

因此谁也没说什么,扛了锄头便跟着一道去了山上。

轮到邬二郎家时,县令大人瞧他脸色不好,便要他在家中好生歇息一日。

谁知他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竟一路跟着人去了大阳山。

也亏得他去了,否则文娘这条命,便要交代在大阳山了。

大阳山有一条自山顶来的山泉。

中间不知汇聚了多少道细溪窄流,最后又汇入大阳湖。

县令大人今日要他们做的,便是将几日前他们挖过的沟渠再扩大些,至少要超过三尺之宽,才好将洪流引去大阳湖。

县令大人还给这沟取了个名字,叫泄洪沟。

什么泄洪不泄洪的,大家不明白。

他们心中只记挂着一件事,那便是县令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

是以县令大人才说完,所有人便都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文娘也不例外。

许是文娘倒霉,那块她脚踩着的,竟是块成了精的烂泥,以致她一个不慎,竟生生摔了!

偏她身侧又没有旁人,眼见就要落水,匆匆而来的邬二郎一般拽死她的脚脖子,再往上那么一甩——

他平日看着文文弱弱的,不想却是个有力气的。只是,文娘虽得救了,他自个儿却摔进了大阳湖。

一声巨响引来众多目光,县令大人当下便决定:下水救人。

说来也怪。

阳山有这么一湾大湖在,按说各个都该善水才是,可县令大人问遍了周遭所有人,竟无一个善水的。

若说下水游个几圈,那自然没问题。可若要下水救人,只怕难呢。

正在县令大人一筹莫展之际,也在阳山人或紧张或担忧的视线下,邬二郎冒了头。

也不知他这几年在外头都学了些什么本事,慌急之下,竟也能游出水面。

人既无事,那便可以开始动工了。

连日劳累外加落水受寒,又兼劳作一日,邬二郎终是发高热了。

好在当时有谢家明姑娘在,同文娘一道将他弄进了家中,细心照拂着,到这会儿总算是无事了。

脚步才刚到门口,文娘犹豫半晌还是道:“明日……二郎便不必去了吧,好生在家歇息着,待好了再去,也不迟。”

邬二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黑沉沉的眼珠子透过半敞着的窗户,借了月色往远处瞧。

外头浓黑一片,阴密的树影被银光拉得极长,几乎就要爬到屋子里。

他半靠着窗台,就这么借着这个姿势,合眼睡去。

*

夜色浓郁,谢府外头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打量着院墙,似是在比量能不能翻将进去。

“姑娘,”如意压低了嗓子,跟做贼似的,“咱们真要从这儿翻进去吗?”

回以她的,是同样刻意压低的声音,

“不翻怎么办?都这个时辰了,家中定是都睡下了,你想闹得全府皆知吗?”

刚巧跳个不停的泥生竟“汪”了一声,声响之巨,将谢明秀同如意都吓了一跳。

赶忙捂住泥生的狗嘴,谢明秀眉宇间一片懊恼之色。

全怪那邬二郎,她咬住下唇,好好地,硬撑着身子去挖沟做什么?

既为救人落了水,他就该好生回去歇着,何苦要强撑着辛苦劳作?

父亲又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

想到此处,谢明秀难得生出了几分心虚。

父亲他,该是能理解的吧……?

她也是为救人,才这么晚回家,又不是贪玩不肯归家,父亲便是想生气,也是没有理由的。

越想越理直气壮,谢明秀心情不错,“我先扶着你,你坐上去之后把泥生抱着,再拉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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