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奖了……”
紧接着,龙蟒帝又道:“但城里的百姓可怜,就别闹太大动静了。”他抬起手指一下下地轻扣在宁老板的肩上,“从仙都去荆州,梧桐天枝是必经之路。你给城外的黑煞寨去个信,务必在荆棘剑流入梧桐天枝前把它抢回来。你知道的,那把剑,有可能会影响到那群鸟人的态度,要是因此让他们双方形成同盟,那就不好处理了。”
“臣明白,臣立刻就去办!”宁老板连忙道。
“琳琅苑的名声,你心里应当也有数,若是因此影响了生意,朕就用你宁宥的人头来祭。”
“陛下放心,臣定竭尽所能,维护琳琅苑。”
龙蟒帝冷哼道:“这次没看护好那把剑的人,都处理掉吧。”他站起身,掸掸袖子,侧眸瞥着他,“琳琅苑,可别再养废物了。”
“臣遵旨!”
……
…………
翌日上午,楚濯跟随时逸顺着蜿蜒小巷拐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城关口,这才混着为数不多的百姓出了仙都城。
见楚濯面露疑惑,时逸状似随意道:“你是外乡人,可能不清楚这里的情况。整个天玄州十之八成都被仙都统管,颇有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傲慢,所以他们对仙都本身的关隘监管不严,加上这道关口之外是一片漫漫山林,基本不会有兵马之危,守兵便更不在意了。”
楚濯颔首,“难怪轻松,只是没想到,琳琅苑那么大的势力,竟然没体现在这里。”
时逸轻哼一声,“没准他们是怕在城里闹的动静太大,在那些有钱有权的显贵人面前败了名声,临时改了主意吧。”他身上背着一个书筐,里面只放着那把被布条包裹严实的“荆棘”剑,这才没在人群里引起注意,“毕竟昨晚来的紫衣护卫数量不少,却直到现在仍不见后续人马,许是他们要搞其他的小动作了。”
他带着楚濯来到一处隐蔽的农院,径直走向一匹卧在地上的棕色大马,“骢哥儿,咱们准备回家了。”
棕马抬头见到人,哼哧着站起来,庞大的身影顿时便把跟前的少年人整个笼罩住了。
“我可是要骑马走的,你还能跟上?”时逸揶揄地看向他。
“我要和你同乘一骑。”楚濯神色平常。
“?”时逸愣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楚濯勾唇一笑,“自然是知道的,”他手中把弄着昨日新买的扇子,列出几条道理:“你看,咱们先前就讲过,你于情于理都欠我一个人情。但凡是个知恩图报的,都不忍让这样的我跟在你的马后面跑吧?”
时逸咬了咬后槽牙,“啧,你这人……”
他深呼一口气,面色似乎被憋着有些涨红,但很快,他想起昨天两人的谈话,便压抑下情绪,点头道:“好吧,你跟我同乘。”
打量了一番棕毛大马,楚濯道,“话虽如此,我确实是冲动了,没跟我家向导好好道个别,也没来得及带上我的桃花驹。”
时逸撇嘴,“我也是从没见过你这样死皮赖脸的人。”
一前一后骑上马,时逸将书筐往地上一丢,长剑挂在马鞍旁边,不大情愿地对楚濯说:“你坐稳些,骢哥儿跑得快,不稳当。”
他一扯马缰,棕色的身影猛地窜了出去,楚濯下意识低呼一声,整个人就像锅铲上的炒饭被颠了起来,他不得不紧紧贴在时逸背上,顶着风笑骂道:“到底是谁教你这么骑马的啊,技术真烂!”
时逸纵着马在黄土小道上狂奔,不多时又穿过一片林子,脚下的路也渐渐宽敞起来。
不知跑出多远,他们才走到一块巨大的石碑跟前,那石碑上刻着四个大字:仙凫朝春。
“看到那块碑了吗?”时逸放慢了些速度,问向身后的人。
“仙凫朝春……倒是蛮有诗意的,有什么说法吗?”楚濯识趣地回应道。
“仙凫,说的就是鸭子,也代指行踪足迹;春方是东方的意思。”时逸解释着,他朝前方扬了扬下巴,“就是说我们顺着这条官道,朝东走,便能直达梧桐天枝。”
“所以这条路的名字也可以是‘鸭子往东’?”楚濯的表情微微扭曲。
“哈哈,没错!”时逸大笑道,“这条官道属于梧桐天枝,那里的氏族信奉百鸟,取这个名字也不奇怪。”
说着,少年双腿一夹马肚,加快了些速度,“走在这条路上的,可能是普通的鸭子,也可能,是一展彩翅望霄汉的仙凫!”
两人一骑奔跑在迢迢大道上,马蹄扬起风沙,官道两侧的槐树主干粗壮,茂盛的枝叶像撑开的巨伞举在头顶。
就在这一路绿荫下,一群山匪模样的人马突兀地站在路中央,坏了一片风光。
虽说是山匪似的打扮,但其中每个人的形态却又出奇的统一,不似零散闲人。
时逸隔着几米的距离停下马,对楚濯道:“我就说嘛,出了城倒是热闹多了。”
“那要如何?”楚濯也不着急,下巴垫在时逸的肩膀上打量着那群人,“是跑还是打啊?”
“随意,反正这年头敢闯祸的,谁还没点平事儿的本事了?”时逸笑道。
楚濯无奈地摇摇头,“你倒是坦率。”说罢便翻身下马,踉跄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