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将军要是有什么想法不早就……还等的到现在么!”
谢听风:“西境那边要不要紧?小孟将军经验不足,能镇得住吗?”
岑道按住王廷肩膀,单手撑在眉心。
“若是谈判收尾顺利,西境这次便无大碍,可若是诏国那边反水……”
“周行中在北境没有动作,并不意味着此事就这么算了。”
相月白断然道,“他替皇帝来接头,又灭口了细作,必然是想将这条线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不会允许西境谈判顺利结束的。”
她沉吟片刻,“这样,西境我替你去。你带出来的这些西境人手,总要送回去,不如就我和师父绕个路,从此地绕道西境,再回都城。”
岑道一愣:“你……”
谢听风却觉得可以:“西境总要有人稳住,战场之事我也略有经验,小白又与钱玉儿有交情,帮衬小孟将军一二还是可以的。”
岑道顿了片刻,不知为何,竟然同意了。
相月白脑中掠过一个疑问:岑道怎么会觉得,师父能帮孟将军稳住西境?
但一念闪过并未停留,相月白无暇他想:“钱玉儿是我一力保荐,我本也该去西境一趟。老师尽可以放心交给我们。带出来这些西境军,我们一定好好送回去。”
*
大雪纷飞。
西境边地,客栈。
觥筹交错,烛火明灭,周行中放下酒壶,举杯敬对面眼窝深邃的男人。
“大王子,合作愉快。”
这明显异族的男人一脸意味深长,回敬:“周家主,合作愉快。”
周行中下楼的时候,跟一队刚入店的旅客擦肩而过。
为首的一人身形挺直,仪态极端正,着一身深蓝棉衣,披大氅拾级而上。
她身后是十几个百姓装扮的人,虽都有易容,却不难看出是军中之人。
为首那人虽易容了平凡的面容,却掩不住那危险的气息。
二人一上一下迎上,对面并没有要让的意思,周行中下意识往楼梯侧了侧身,那人微微颔首,径自迈步而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周行中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被那气势压住了。
登上二楼的相月白毫无察觉。
待亲自安顿西境军入住后,才转身敲开谢听风的房门。
“明日就能赶到了。”解下大氅,相月白坐到火盆旁边,摸起谢听风烤的几个橘子,给自己剥了,“师父,咱们真的不提前跟小孟将军知会一声吗?”
谢听风怒目而视,赏她一个爆栗,抢回了半个橘子。
“西境不稳,细作竟能深入到灵州,沿途驿站也未必可信。不知会小孟将军对西境更好。”
“……”相月白对谢大门主一把年纪还要跟小孩抢吃的的行为无语,“吃您个橘子,又不是不给您留。”
客栈门口灯笼微晃,周行中坐进马车后,突然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正是二楼的方向,有一间屋子刚刚点灯。
他眯起眼盯了片刻,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走,回楚都!”
二楼,相月白回自己房间后点上蜡烛,还没放下火折子,心中便警钟一动。
她微微蹙眉,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三步并作两步推开窗子,猎猎寒风“哐”地把窗扇吹砸到一边。
相月白探出头,朝下望去。
一辆普通的马车正骨碌碌驶离客栈,没有随行护卫之类,也没有何异样。
小二跑堂进进出出,忙里忙外,一如往日般。
相月白黑冷的眼珠一动不动,如黑曜石闪着冷光。
她进入一种奇怪的状态,像是从躯体上抽离,近乎静止地审视着整个客栈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
这是她做真正的杀手时会有的状态。
正是晚饭的时候,饭菜香味飘上来,却像被隔绝在这间屋子外,寒风灌入她衣领,她却像完全感知不到般。
相月白静止的眼瞳蓦地一动,单手一撑,纵身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
矫健身姿落地时激起尘埃,相月白拔腿追去,那看似朴素的马车却像意识到什么般突然加速!
此时已是深夜,客人来此皆为住店,什么样的客人才会选择这时候离开客栈?
这马车必有问题!
可那马车已经驶离了一段距离!
即便相月白轻功卓越,跟了好一段之后也还是没能追上。她冷眼注视着马车离开,逐渐缩成一个小点没入月色,才转身回去。
刚到客栈,谢听风就带人迎上来:“怎么?”
岑小钧带护卫队跟岑道回楚都了,师父只从灵州清雅门带来两个人,所以相月白只是简单说了下情况,并不打算再继续追踪那辆车。
然而,谢听风听完却冷了神色:“后院方才也离开了一些人。”
相月白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