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顾河洲的声音像是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他没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说,“宋今词,你现在在那别动,哪栋寝室楼,几零几?”
“2号楼309。”
顾河洲挂掉电话就看到一向恪尽职守的助理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他眉毛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给陈阳打电话,让他去临州市锦江中学2号宿舍楼309送个人去医院。”
丁立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按照吩咐去办事:“好的老板。”
顾河洲看丁立出去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今早刚落地时差还没倒回来。他回到办公桌前喝了口茶,刚翻了两页文件就把手机拿出来给临州最大私立医院的副院长去了个电话。
平时都好好地在学校,偏偏就今天把腿弄断了。顾河洲知道宋今词不是爱麻烦人的性子,肯定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打他的电话。一想到她在电话那头哭泣哽咽,顾河洲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了解过宋今词家里的事,也知道这样的条件要养出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有多难。
只不过他现在在柏林,把这边事情处理完回去都得半个月之后了。
知道已经彻底错过那节化学课宋今词也没继续挣扎了,她静静地坐在寝室里等。一想到马上要见到顾河洲了,她内心除了惶恐与忐忑居然有一丝丝隐秘的期待。
她其实很想知道这个帮助了她两年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总之肯定是个特别温柔善良的人。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寝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寝室阿姨和一个很高大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门口。
陈阳看见宋今词坐在床铺上就走过来了,他看了她的右腿一眼:“你是宋今词吧,来,我背你上医院。”
宋今词听他口音就知道来的不是顾河洲了,顾河洲普通话很标准,而今天这个年轻男人带一点东北腔,他已经在他面前大喇喇地蹲了下来,看起来性格也颇为直爽。
“哎呦,这是怎么的,”寝室阿姨也过来看宋今词,“你这孩子,怎么还摔伤了腿,这得赶紧去医院呐。”
宋今词没吭声,她冲阿姨友善地笑了笑就趴到那人肩上去了,等快走下寝室楼了她才问:“顾河洲呢?”
陈阳听到她直呼老板名讳开始也没反应过来,她问他就直说了:“昨天刚出差去了,在欧洲,他刚打电话让我送你去医院。”
宋今词应了声,等坐进了车里她又问道:“昨天什么时候去的呀?”
陈阳仔细回忆了下:“昨天晚上我送他们到机场的,好像去的德国首都,要飞将近18个小时呢,估计今天中午才到那儿。”
宋今词估算了下临州和柏林的时差又开始后悔自己的打扰,或许她该等到晚自习结束的,或者叫个120,可最终还是要有人送她去医院,她又一次麻烦了顾河洲。
陈阳带她去的是家私人医院,宋今词看到医院的名字就想改去公立医院,陈阳却摆摆手:“我们老板发小是这家医院的股东,你是他亲戚家的小孩儿吧,老板肯定会报销的。”
宋今词没打算和陈阳解释她和顾河洲只是资助者与受助者的关系,陈阳给她弄了把轮椅推来推去的,开了VIP通道根本不用排什么队,结果也出得快,右脚跟骨骨折,粉碎性且伴移位,必须手术。
“我明天给你学校请假,你就安心休息吧。”
陈阳做事很利索,没用多久时间宋今词就住进了VIP病房,听说手术就排在明天,护工请了,住院的用品也全都一次买齐。
这还是第一次摔伤了被人照顾的这么周全,宋今词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见陈阳坚持弄了张折叠床来睡在她病房外面才叫住他。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陈阳转过身来:“你叫我陈阳就行,耳东陈,阳光的阳。”
宋今词见陈阳看起来比他大了这么多也不好直接叫他名字,于是顿了顿道:“谢谢。”
“害,”陈阳一笑就露出口大白牙,“没事,我也是拿钱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