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哎!好孩子,好孩子。”叶母欢喜地摸摸她的头,还不及开口再说些话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这声‘娘亲’叫的好甜。”白玉衍笑着进门,叶母望见他,脸上笑意又深了几分。
“衍儿,你是好久不来看我了,每次听到你叶伯提起你来见他,我心中都要嗔怪你两句。”明明是埋怨的一句话,却不见叶母脸上有嫌恶,反而是宠爱更多些。
“是小辈的错,这不一听到叶伯说伯母头疼的老毛病犯了就来看望您,伯母就不要生小辈的气了。”白玉衍说着有意无意往叶迢处看过几眼,被叶迢敏锐察觉。
“看在你为我找了个好女儿的份上暂且放过你,下次再偏心你叶伯我这屋可就不对你敞门了。”
“是是是,知道伯母疼我,那能不能让叶小姐同我说两句话。”
叶母一听将头转向叶迢,眼含笑意地问叶迢:“迢迢,你可否愿意?”
“我。”叶迢迅速往叶母身后瞟了一眼白玉衍,见他冲她点头,于是轻言:“自是愿意。”
四
“白公子。”
“叶白霜,喜欢这个名字吗?”
“公子问名还是字?”
“都问。”白玉衍神情懒懒,倚在栏杆上抬头看她。
叶迢走到他身旁,也学着他依靠在栏杆之上,“都喜欢,迢迢,白霜,不愧是大诗人。”
“喜欢它们什么,叶伯可是觉得俗气了。”
“你是大诗人,你所赋予它们的含义肯定和世俗所见不同,旁人觉得俗气的对你而言未必是。”
一语听笑了白玉衍,他笑着伏在栏杆上,肆意道:“果真是我选的人,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不用这么抬高我,我没那么神,有时也会觉得世人讨厌的东西足够讨厌,喜欢的东西也恰好喜欢。”
“公子找我有什么指示。”叶迢不再陪他绕弯子,开门见山道。
白玉衍听后收起了笑,淡淡说起:“两日后是你的接风宴,不出所料名门望族都会来,他们当中不乏对你怀揣着不信任的,想看你出丑的,你到时候可要掌握着分寸,不要失态。”
“我知道。”
“还有鱼家大小姐鱼姜。鱼姜这个人为人傲慢,你小心和她相处,尽快和她熟络。她是桓王最宠爱的妹妹,此人于我有大用,不可错失良机。”
“是。”叶迢点头,见白玉衍眯着眼不再说话,她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出来,憋着会憋出病的。”他嗤笑。
“叶夫人会不会对我太好了,她不在意我的过去,也不在意我的出身。”
白玉衍撇过头看她,“就这事?”
“嗯。”叶迢微微点头,继而装作不经意与他相视。
这久违的一场对视仍留存着上次暧昧的纠缠,白玉衍神色一刹那慌乱,左手不自觉握住腰间玉扣,强压着腹间忽然而起的火苗,燎得他口干舌燥。“她不在乎是因为叶夫人本身就与寻常女子不同。叶夫人出身在西域,正是你辗转而来的地方。她的母亲父亲都是有名的戍边将军,所以她自幼便能上马能舞剑,只可惜后来她父母因戍边不善而被治罪,她也因此来到燕京被压入奴籍,在那时叶伯遇见了她,两人暗生情愫,私定终身,叶伯想方设法将她从奴的名单中划出来,又求得陛下为她平罪,就这样,本该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走在了一起。所以伯母过过光鲜亮丽的生活,也受过卑微阴暗的囚禁,这过去的一切于她而言都已经是烟消云散。她都不在乎了,还怎么会去介意你。”
叶迢闻言心中先是一惊,过后又觉得这大千世界,众生芸芸,跌宕曲折的经历多了去了,叶夫人能有如此心境,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好事。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