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份,但是他家里……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他也没有固定工作,所以现阶段……还正在找。”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手机定位。”
“找到叫wenqian的死者了吗?”当晚凶手提到过这个名字,她只记得大致发音,不知道具体是哪两个字。
“最近一个月没有……失踪人口里暂时没有。”
今天的刘谨言……太冷静了。
自从梁吉死后,每次她见到刘谨言,都能从他的眼中看出那种抹不去的歉疚。即使他很平静,即使他的嘴在笑,但那浓烈的歉意已经深深地腐蚀进他的心里,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来。
所以于诺不太想见到他。对于诺来说,他是对梁吉死亡这个现实的不断强化。而对刘谨言来说,于诺则是不断诱发他回忆创伤经历的刺激之一。
她想走出来,也知道他大概是走不出来了。
而今天的刘谨言,外表生人勿进,内里却是可以勾得于诺开起玩笑来的放松。
这种放松大抵会出现在所有杀人犯都被抓到且都被枪毙之后的警局。
可是问过之后,刺伤她的凶手并没有被找到,她怀疑的可能存在的被害人也没有找到。上次以灵体形式见到他时,他还紧张地提醒自己要小心。
于诺疑惑地看着刘谨言。
“我可以走了。”刘谨言站起身,躲开了她的视线,“我先……走了。”
“你干嘛去?”于诺也起身。
“回单位。”
“你陪我去一个……两个地方吧。”
-
二人来到荒地时,太阳已经偏西。
白天这里看起来很荒凉,但又有着自己的热闹。
高架桥上,火车驶过发出隆隆的声响。不远处,公路上跑着的货车偶尔叫一下,鸣声如汽笛。而草里有鸟,一有风吹草动,鸟就会飞走。
于诺留在地上的血融进土里,痕迹已经不明显了。
“你掉的铁盆被负责物证的同事收走了。你要是要的话,需要等结案……”
“我不要。”于诺打断刘谨言,“你就在这儿等我吧。”
刘谨言不置可否。
于诺一个人往里走,走到那片倒掉的挡板前。献给梁吉的花儿还躺在原处,已经枯萎风干。她手里拿着一束新买的,九朵一小捧,红白玫瑰掺杂在一起,艳丽又纯净。
和那天一样,她从包里掏出纸钱,放在地上。和那天不一样的是,今天没买到铁盆,她只好买了个矮胖的香炉当隔火的容器。
“我给你带了一束花,是专门送给你的。”于诺蹲下身,把花放在地上,点燃一张亿元冥币,“我想和你聊聊。”
她心里想着出事那天看到的女孩,不确定这样行不行得通。
半分钟过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或许应该晚上过来,可是她不想再大半夜到这里来了。她也不想带刘谨言过来,但更不想一个人来。这地方对他们来说,就是被诅咒的死亡之地。
“文雀?”她不确定地轻唤一声。
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又变换声调:温情,闻潜,文钱……胡乱排列组合,试了又试,直到把剩下的纸都烧完。
“哎,你到底叫啥呀?”于诺捡了根草杆,伸进香炉,拨弄燃烧后的灰烬,“就应该晚上来。”她猛地站起身,“不控制额外变量还想要什么实验结果!”她愤愤地把手中的草杆子丢向荒地。
随着草杆子飞远,愤愤的情绪也飞走了,只剩下茫然。
“我这是在干嘛呀,大白天的。”她蹲下身,拍了拍香炉,还有点儿烫手,“但愿你只是出来散心吧,希望你人没事儿。”
她捡起献给梁吉的那束已经枯掉的花,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等香炉凉下来,可以抱走的时候,太阳正沉向远处的高楼大厦。
于诺抱着香炉,起身往回走,离开铁板时,咣的一声响。被踩得下陷的铁板恢复了原状。
这熟悉的声音让她想起遇袭那晚,一样的心慌袭来。她向凶手来的方向看去,正对上刘谨言的视线。
他抱着双臂,冷眼看着她。
她脚下凝滞,脑子里飞速思考这目光的含义。
她想起他在出租车上坦白梁吉遇害的真相……他以为自己死了,结果又没死……现在有了一个不应该有的知情者……而自己又把他带回到这荒凉的案发现场……
她感到一股寒意,从她的伤口涌出。
没事儿,只要我装作不知道,他就不会知道我知道。对他来说,那只是一场走马灯。
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会自己生根发芽。
“你……还好吗?”刘谨言走向她。
“没事儿。蹲时间长了,腿有点儿麻。”她站着没动。
刘谨言想笑,但忍住了。他眉眼因此柔和下来,带给于诺的冷感随之退去。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于诺迈开步子,尽量自然地向前走。
二人交汇时,刘谨言伸手去接于诺手里的香炉。
于诺犹豫了一下,递给了他。
“如果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会想要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