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他高兴得真想在邱小姐的脸颊上多贴几个吻,可又担心吓坏了眼前的姑娘。
于是,他拿起手风琴,激动地说:“我再给你弹一首《喀秋莎》吧,它可是我们苏联最有名的歌曲。”
随着欢快激昂的旋律声响起,被失败所笼罩的阴霾一扫而光,士兵们也从音乐声中获得了振奋,相继跳起戈帕克舞,那是一种随着音乐的节奏在每一次下蹲间都将自己的腿伸得笔直的舞蹈,虽然这看上去很活跃,却让邱月明总会生出一种奇怪的怀疑,苏联人的膝盖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第二天,维克多向宣传委员会提请招募更多的年轻小伙子来补充在尤赫诺夫损失的力量,他得到了区党宣部的批准,于是在部队抵达顿河下游的一个小镇时,在村委理事会的宣发下进行了征兵活动。
维克多坐在征兵处,一家非常简单的小饭馆,身边是齐霄,她流利的俄语让她接下了登记员的任务,还有一个女医生叫米妮亚就坐在饭馆的隔间,负责检查身体。
小镇的村民都听说了苏33军的事情,此刻不管男女老少集结在此,自告奋勇着要报名参战。
“你叫什么名字?”
“迈达尔.库兹涅夫,长官。我之前是收割麦子的。”
“收麦子?哦,这么说来,你一定有一双厚实又粗犷的大手了,伸出来给我看看,很好,你这双手很适合拿枪,齐,给他一张表格填写。下一个!”
“长官,我叫德米特里.多伦特夫,我是一名钳工,我走了很远才来,请您务必要收下我。”
“我看出来了小伙子你很热情,我想你也会把坦克的每一颗螺丝都拧好的,所以,齐,也给他一张表格。”
“长官,长官,我叫萨琳娜,请问你们这里收女兵吗?我……”
中午的时候,邱月明和村民们一起给红/军战士带来了食物,她跟随村里的瓦尼娅大婶准备了罗宋汤,其实就是几只小土豆混合着番茄汁加了一点洋葱熬成的一锅糊糊,还有一些在改良后变得没有那么硌牙的大列巴。
“给。”她掀开布,从篮子里掏出一只小奶酪瓶,“瓦尼娅婶婶让我悄悄给你的。”
维克多看了一眼,立刻明白过来,“伏特加?她可真是个好婶婶,不过,现在可不是喝它的时候,我不能违背这样的命令。”
维克多坚定地说着,然而话落的下一秒,他就立马想到了什么:“等等,这可不单单是给我的吧?”
果然,没多久,外头“哐啷”一声玻璃碎裂,维克多跳起身骂道:“完了,一定又是索克洛夫,那头壮得跟熊一样的家伙,一碰酒就准得发疯,我得去看看,邱,你在这里先坐着。”
维克多立马跑出门去,而另一边齐霄从她身后悄悄走来,蒙住了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齐霄,别闹。”她掰下她的手,然而在触摸到齐霄掌心的茧子时,心疼地问道:“参军很辛苦吧?”
齐霄曾经也有一头茂密而乌黑的长发,一抹修长姣好的身姿,根根光滑而细腻的指头,那个时候的南华大学,她与齐霄并称双姝,可这一切在1937年的卢沟桥事变中被全部改变,那年,两个年轻的女孩,天南地北,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俄国著名作家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中有这样一句话:当一个人愿意为理想而奋斗的时候,那他就什么都能忍受得住,所以比起身体的艰苦,这并不算什么。”
见邱月明没能完全理解的样子,齐霄不在意道:“无妨,改天我把那本书拿给你瞧瞧,你是个喜欢看书的人,到时一定能明白的。”
“齐霄,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一些不正确的事情或者一些你无法接受的事情,那时你还会当我是你的朋友吗?”邱月明突然问道。
齐霄大大的眼睛茫然看向她:“无法接受,不正确?你是指你加入国民党的事情吗?”
“算是吧……”
邱月明说得含糊,她不能告诉她军统的事情,也无法坦白她在德国的那几年,那些过往如同曾经灯红酒绿的百乐门一般,都深深烙印进了她无可挽回又支离破碎的人生中。
在她的心目中,齐霄如高悬的太阳,纯粹又明媚,骄傲而熠熠生辉,她不是没有过嫉妒与羡慕,那些痛苦最终在阳光直达不到的内心荒芜滋生,将自己变成一株阴生带的植物,在一层层地破土下,纠缠着生长,渴望光明,向往光明,又畏惧光明。
“月明,不管你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环境,都不要忘记自己内心的初衷,黑暗要比光明更容易让人产生崇高的理想!”
她全身一怔,望向她的那刻,仿佛从她的眼中窥到了生命的意义。
然而,门外的天突然昏沉,巨大的阴影伴着低沉地嗡嗡声像蜜蜂般袭来。
接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什么,机炮在头顶吼叫起来,齐霄当机立断推开她:“趴下!”
燃/烧/弹落下,炸开的那刻伴随着泥土的溅起和房屋的坍塌,她们就被掩埋在了屋子下。
邱月明靠近饭馆的最里面,受到承重墙的庇佑,只是擦破了点皮,她最先爬出了废墟,去寻找齐霄,齐霄靠近门槛,她的一只肩膀被燃烧/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