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嫂,你说我是不是就不应该来这?”
我忽然听见有女人的声音从回廊处传过来。心下微愕,下意识去看曾安淳。曾安淳立马松开了手,我们两个人退开一点距离。
他倒是乖觉,现在开始避嫌了!
“太太说的哪里话呢?先生对您是极好的。”
我很快意识到说话的人应该是席间的那个叫小杰的女人和管家。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拉了曾安淳一把,往旁边的桂花树荫里面钻过去。这个节骨眼上,我跟曾安淳不适合同时出现在别人的面前。
“陈嫂,我有点累,我们在这里坐一下吧。”怀孕的人月份大了,难免觉得劳累。
我从林间的缝隙看见她们很快进了凉亭,就坐在刚才我和曾安淳坐的位置。
“太太,亭子里面有点凉。我去给您拿条毯子。”
陈嫂心疼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跟她家的女儿也大不了多少,却嫁进了这户人家当后妈。有时候女人的命运是很身不由己的。
“嗯。”小杰轻轻地应了一声,“你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陈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亭子里只剩下了小杰,还有隐在暗处的我们俩。
曾安淳的呼吸贴在我的耳朵边有点痒痒的,我动了动头不小心碰到了桂花的枝叶。树影婆娑间,张牙舞爪。
“谁?谁在那里?”
女人惊惶地回过头,只看见舞动的树影。又喃喃自语道,“我真的是怀孕糊涂了,哪里有人,不过就是我自己疑神疑鬼。”
她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扶着桌子,一只手抚摸隆起的肚皮。
曾安淳的手忽然摸到我的腰,毛手毛脚的很不安分。
我用眼神警告他,曾安淳不为所动,居然还得寸进尺。他故意地把呼吸吐进我的耳朵里,我痒得受不了,控制不住身体扭来扭去。
曾安淳握住我的腰,“你别动!她会发现我们的。”
轻轻地话落在我的耳朵边,宛如会呼吸的羽毛。我的头皮都发麻了,立马停住了动作。
我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耳边说,“那你不要摸我啊~”
我朝他吹气,曾安淳的耳朵腾的红了。迷离的月色下,这样近的距离,连耳朵细细的绒毛都能看见。
曾安淳把住我的腰,把我的人往他跟前拽,嘴唇贴在我的耳朵边。这会倒是学乖了,没有朝里面吹气。
“你的报复心还挺重!”
他的话咬牙切齿,语气不敢太重。听起来倒是哼哼唧唧的,隔靴搔痒。
“彼此彼此~”
我哼哼着不说话,心里盼望着管家快点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都感觉我的知觉都麻木了。好家伙,这个园子有这么大吗?拿个毯子要这么久啊?
滴滴答答的水声落下来,我下意识伸手往下摸,摸到了曾安淳的裤子,一片湿哒哒。
“哎呀~”我戏谑地看向曾安淳,嘲笑他,“你这么大还尿裤子啊?”话过都没过脑子就说出去了。
“景懿,你神经病啊!”
曾安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使劲掐了我的腰一把,我痛呼出声了。
“下雨了?”
小杰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一下子盖住了我的痛呼,我这才看见桂花树叶上沉甸甸积满了水往曾安淳裤子上落。
树叶间的缝隙只能漏进来点点光。女人站起身,伸手去接屋檐上滴滴答答落下来的水珠。回廊里的声控灯忽然暗下来,灯一下子彻底熄灭了。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
“陈嫂?陈嫂?”
小杰一下子慌了,她有夜盲症夜里看不清楚。四野黑咕隆咚的,她想要抓什么结果扑了个空。
黑暗里我也瞧不清那个女人,只听见她一直叫喊。我很想告诉她跺一下脚就能亮了,但是又不能暴露自己。
“砰——”忽然一声。
“啊——”女人的惊呼。
灯亮了!
我看见小杰摔倒在凉亭的地上,女人嘶气痛呼手指甲扣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无奈身子太重,她挣了几次爬不起来。人一下子溜在了地上,猛地卸了力气。
“愣着干嘛?赶快去拉人啊。”
曾安淳很快反应过来,拽了我一下。
我诺诺跟着他身后出去,小杰看见了曾安淳,拽着他的裤腿呼救。
“救我——救救我——”
我眼睁睁看着有一股鲜红的液体从小杰的孕妇装的裙摆下面流下来,洇湿了她的家居袜,留下一团褐色的痕迹。
我的脑子里一下子闪过那天米江小产的画面。我忽然感觉很害怕,站在那里束手束脚,张不开身体。
“景懿!别发呆啊,赶快去叫人!”
曾安淳朝我低喝道。
我呆呆地回不过神,“哪里?去哪里叫人!”
他皱起眉,“你蹲下来,我们合力把她抬起来。”
我依言照做,这种时候我慌张的没有了主见。曾安淳说什么是什么,我只能听着他的话。当我的手不小心触到那湿湿黏黏的液体,我感觉一只手麻木在那里不敢动。
是血啊......
我真的从来没有那么一刻怕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