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过了吗,殊儿当叫我皇叔才是。”林沛然轻合折扇,往姜殊脑袋上一敲,含笑道。
林沛然不仅是开国第一名异姓王,还是先帝亲口承认的结拜兄弟,是以姜殊这一辈的皇子见到他,于礼确实是要喊一声“皇叔”的。
可他也只比姜殊大四岁而已!
姜殊捂住脑袋,深吸一口气,忍耐道:“皇叔教训的是,那么不知皇叔此番前来所谓何事呢?”
林沛然又拿起了一块绿豆糕,还动作自然地给自己倒了碗茶水,咕噜咕噜喝下去后,将茶杯往木檀桌案上一磕,发出清脆声响,抬起眼,看着眼前人一眼假的笑容,心情很好地将折扇一展,露出上面“蹭吃蹭喝”四字。
仿佛生怕姜殊没看到一般,这人还伸长了手,将扇子递到了姜殊面前,扇了扇。
姜殊:……
姜殊觉得这扇子实在吵的她眼睛疼,没好气地将扇子拨了回去。心里阴暗地想这人多吃点绿豆糕才好,毕竟她为了招待他,桌案上的糕点都是三天一换,这碟正好是第三天了。
挺好。
林沛然看姜殊生龙活虎生着气的样子,猜想顾容衣的计谋该是没有得逞,于是便收起了面上逗弄的表情。
他凤眸眯起,看向殿中因为他突然闯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于是只能跪到现在的陶献之,冷笑道:“无事。本王此番前来就是来看场戏的,看一场痛斥摄政王骄奢淫逸的大戏。”
“丞相怎么不说话了呢?是自知自家小儿当街强抢民女,没脸说了吗?”
“你!你!咳咳咳……!”
陶献之被林沛然的话气得面色涨红,他剧烈咳嗽起来。在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被林沛然俯视后,他支楞着瘦弱的身体想站起来,却因跪久了而腿一软,又摔倒在了地上。
“快给丞相赐座!”这是姜殊的声音。
“丞相您别激动!”林沛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摇着扇子到陶献之面前,打量了一会后,若有所思道,“您刚才该不会是想跳起来打我吧?”
“慎行慎行……袭击朝廷命官可是重罪,陶老您可别人到晚年,晚节不保啊。”
“你!竖子怎敢!你借着职务之便向柳州索取天价贿赂,被我儿撞破后就当街痛殴于他!而今还屡次当着圣上的面羞辱老夫,你视仁义道德何在?你视朝廷律法何在?你又视陛下何在?”陶献之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他手指颤抖地指着林沛然,怒道。
“笑话!丞相真是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可你说了这么多,可有证据?空口白牙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可不轻!”林沛然冷嗤一声,起身执扇,眼神锐利地直视着陶献之,说道。
一大片阴影垂落,林沛然身上的压迫感陡然压向枯瘦的陶献之。
陶献之下意识往椅子里瑟缩了一下,有点害怕林沛然这个混不吝真对他动手。但他还是梗着脖子,抖着嗓子,道:“证据就在你家后院!再说你殴打我儿之事,当时满大街的人都是证人,至于你说我儿骚扰民女?不知摄政王可有证据啊?”
“你血口喷人!本王坐得正行得端,后院哪里有什么证据!”
“二位平静一下,事情朕基本上了解了,但你们二位在朕这里怎么争吵也是无用,不如前往王府一探,可好?”姜殊及时叫停,不然以这二位一个死要面子,一个死不给别人面子的脾气,估摸着是能在她面前吵上三天三夜不停的。
“行。”林沛然冷哼一声,虽不满但也答应了。
三人于是在宣政殿大眼瞪小眼地等着大理寺的探查情况。
半个时辰后。
“秉陛下,臣等确实……确实……”快马加鞭赶来的大理寺丞擦了擦额上的薄汗,看着宣政殿中没一个得罪得起的各位祖宗,心底一片苦涩。
“确实什么?但说无妨。”姜殊坐在上位,语气平缓道。
“臣等确实在王府后院搜到了万两黄金。”大理寺丞眼一闭心一横,如实回道。
“什么!”
不只是林沛然震惊,陶献之也震惊了。
怎么会这么多!他不是只让人藏了一千两过去吗!
姜殊的脸彻底黑了。
真是好家伙,国库里一共就一百万两黄金,他林沛然巡视一趟就能贪万两!
“来人,将摄政王押入地牢!”
“冤枉啊!”
林沛然被拖走的时候还在大声喊冤,却没人注意到这人转身后嘴角那抹值得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