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茗归,是一个位于城中心的茶庄。
地理位置优越,毗邻着繁盛的商业区。这么些个熙攘的商业街区难得有这么一处专属于老城区的安谧,淡泊宁静。
优贵的地皮用来造一座茶庄,可想而知这背后的人非富即贵,并非等闲之辈。这是个私人茶庄,偶尔有三五来人谈生意,为的就是整个静雅的氛围。
橡木高桌上两只碧玉盏腾着热气,金黄色的茶汤在碧色里泛着暖意。
一只修长的手轻握,拿起,贴在嘴边轻啜一口,茗香四溢。
李政珩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稀客。
真是稀罕,难得见齐靖来一次这么雅致的地方。
男人穿着黑裤黑色皮夹克,头发烫着一撮卷儿,两只耳朵后挂着副墨镜耷拉在脖颈处。眯着眼四处打量着,嚼着口香糖的嘴就没停下过,纨绔至极的模样。
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齐靖看着这四四方方的空间。
隐隐听到水流声却看不到在何处。低头往地板上瞧,大厅周围环绕着一条细细的凹槽水道,涓涓细流育着一些水生植物,青苔、小莲叶、水草以及各种白色的鹅卵石和沉木。
嚯,有点意思。凑近看还能发现几条红色的小鱼探着头在繁茵下灵活的来回穿梭,仿佛一群红色灵物。
齐靖收回目光,瞧见男人边上的桌子还有一盏茶杯。
“九哥今儿个有客人啊?”称呼是跟着周子熙叫的。
李政珩抬眼,心中早明了他是为何而来。看来这是被舒淳气得不轻,觉得理亏,这才找他头上来了。
“是啊,你小子来不提前打个招呼,怎么,找我有事儿?”男人将茶盏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男人心里悒郁得很不知道怎么张口,“我来给我爸买点儿茶叶,听我哥说您在这方面造诣挺深,我就来了。”
“这两天的茶一般,再等几个月吧,到时候我给齐叔拿几盒明前龙井。”
“哦”
齐靖对这男人有莫名的敌意,不仅仅是因为舒淳,就是感觉身边的人都和他有点特别的关系,反正心里闹挺,极其不爽。
自从和舒淳谈崩那天后,再没回过家。
他齐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女人的挫,一连着醉了好几天。他哥的电话都敢挂,再加上心情不好去烫了个头,周子熙一见着他这新造型,笑得喘不上气。
“你...你他妈...好像泰迪啊哈哈哈哈哈。”
“...”
他也没搭茬儿,一个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喝着闷酒,看着舞池中的人们伴随灯光乱舞,心里躁得很。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几杯下了肚,还是清醒的很。
说实话能让他吃瘪的人还真没多少。
像舒淳这种句句都戳他脊梁骨,憋的他哑口无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现在的处境也无计可施,他总之不能动李政珩的人。那倒不如让他彻底看清舒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也好,又没显露自己的目的,李政珩保不齐还得答谢他呢。
这样想着,他兀自在一旁笑了起来。
周子熙注意到动静瞥了他一眼,摇摇头,这齐靖突发的什么恶疾,是彻底没救了。
所以,他今天来就是告诉李政珩,舒淳这娘们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九哥,跟你说个事儿。”
“说。”
“你知道舒淳以前做过什么事儿吗,你都没了解过就签她,你...”
没等他说完,男人便失笑打断了他。
“她以前是什么样的和现在有什么关系?我只在意她未来的发展能否为我带来效益。”
“可她以前干的事儿,一旦曝光...”
“违法乱纪?”
“倒也不是。”
“那好说,只要她不想让人知道就没人知道。”说完,李政珩深眸一聚看向他。
齐靖眉头倏然一蹙,眼神也没刚才那么和善。
俩人都没说话,氛围有些微妙,降到了冰点。
他这话什么意思,威胁他?可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和舒淳的关系啊,难道已经知道了?那这话什么意思?单纯的维护,还是他也喜欢舒淳?
此话一出,他顿时麻乱的丝毫没有头绪。
李政珩看着他的反应,默默喝着茶淡定自若。
屋里四溢着檀木香,隔壁香炉里的香火烧尽灰烬跌落在木质台面上,摔碎几枚星火。齐靖只是觉得这味道忒呛,不爽到了极点,迈步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握紧茶盏一饮而尽。
随即放回桌子上碰撞出很大一声,满是不忿。
“那看来她真是找对人了,我还担心会给九哥您带来烦恼呢,原来是我多虑了。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
“替我向齐叔问好。”
“好嘞。”
齐靖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廊的叠交错落的假山处。
从男人身后的屏风走出一个身着象牙黑西装的男人,举手投足间的矜贵,那不勒斯派的西装,男人的肌肉线条饱满将衣服撑的笔挺,身形颀长,显着舒适但没那么随意。
他双手插兜,眸子幽深没表情,也是个面上没情绪的主。
“你弟还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