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淳皱眉,心想这人是有什么毛病。
“你要洗手?”
她伸手按下水龙头的按钮,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水迸射出来。舒淳浑身被淋了个遍,叼在嘴里的烟也掉落在地上。
一旁的人终于有反应,往后退了一步。
“...”
只见身后那人头也不回往外走着,舒淳追了上去:“你他妈有病吧?”
男孩没有任何停留,背影径直远去。恰好从厕所走出来个人看见这一幕,伸手从兜里掏出包纸巾递给舒淳。
“那孩子有自闭症。”
舒淳一愣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身影。
“你怎么知道?”
男人笑了笑:“他跟我一个宿舍,什么话都不说我还以为是腼腆,后来问了导演才知道这孩子是从孤儿院来的,有自闭症。”
“孤儿院?”
“剧组和孤儿院有合作。为了社会效应和营销宣传什么的吧,我也不太清楚。”
舒淳擦拭着头发,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他也不能这样吧,明知道这水龙头有问题还不拦着点,没素质。”
男人没忍住笑出了声,插了句嘴:“不过你能来参加这次的训练营,还真没想到。”
“我为什么不能来?”舒淳挑眉反问。
“能来能来,当然能来。就是没想到舒老师名气都那么大了,还费功夫跑这种性价比不高的剧组。”
“学习吗,学无止境。”
舒淳讨厌听恭维话,随口应付着。
好不容易头发擦到半干,正事还没干。眼看着这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张口问道:“你还不走?”
男人听出赶人的意味,有些窘迫。
“嗐本来想抽根烟的,火儿忘拿了。”
舒淳重新点了烟把打火机丢给他,男人顺势接着。
抽烟的时候两人默契的都没再搭茬儿了。训练营是非常严格的,这应该是她这十个月最后一次抽烟。舒淳倒不怎么难受,她觉着自己没什么瘾,只不过心情不好的时候量大而已。平时想不起来也不会碰。
一根尽,舒淳碾了烟。男人那头也差不多,将打火机还给她。
“谢了。”
“不谢。”
半下午的时候工作人员来收东西。任何电子产品、零食、烟以及易燃的物品全部上交。舒淳撇撇嘴,这阵仗真准备与世隔绝了。掏出手机点开和林硕的聊天界面,想了半天还是想和他说点什么。
这次她愿意为了友谊先低头。
「你要是想道歉的话别发讯息了」
「十个月后请我吃顿饭就成」
看了看感觉态度有些强硬,加了句。
「我请客也成」
顺便在社交平台上传了张照片附带着定位,照片是她当时在车上随便拍的一只手,小指套着裴笠安送的尾戒,在阳光下闪着竣光。
关机,上交。
事到如今她觉着他们仍是同一路上的伴友。舒淳很难说再见对于身边的人,旁的人其实无所谓,可如果这人在她身边之久,那种依赖的感情便难以割舍。但在很久很久之后,学会笑着说再见的时候,不知道是成长了还是变得愈发冷漠了,她站在船上迎着冷风缩着脖子,鼻子发酸的在想:人就应该是座没感情的孤岛才好。
晚饭的时候分了训练小组,由于男女比例不同所以四人小组,三男一女。
好巧不巧上午在厕所偶遇的那自闭男孩和她一组。
舒淳观察着男孩,现实生活中还真没见过这种特殊情况的人群。有些疑惑他这样子也能拍戏?
吃饭的时候故意坐到男孩的对面,是一角落。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没有回应,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你不应该向我道歉吗?”她接着说,目光灼灼地盯着男孩的头顶上立着的一撮毛。
“...”
接下来女人的举动令他猝不及防。
舒淳用脚轻轻勾着陆其的小腿,他抬眼看了一眼。
冷漠的眼神里充斥着一抹厌恶,但很快低下头继续吃饭。
这小子也不是毫无反应,她心想。这眼神属实令人不爽,明明是他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不作为不道歉的这副模样还蛮有理,不可理喻。
“你这完全不和人沟通,怎么拍戏?”
说着把自己盘中的鸡腿夹给他,男孩置若罔闻只是吃着自己的饭。吃完后端着盘子径自离开,一口没动舒淳给的鸡腿。
女人转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笑了声。
晚上的时候大家坐在院子里聊天,舒淳讨厌社交便回去洗澡。
几近滚烫的热水从头到脚的淋,很快一整个背部被烫出红印子。她闭着眼手扶着墙,浴室氤氲的热气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蹲下大口呼吸着,猛地站起身头有些晕,眼前一片黑险些没站稳。
还好另一只手摸到了淋浴器,及时抓稳后缓缓站起来。裹着浴巾走出去猛地扎在床上,她有些晕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瞬间心慌得不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