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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1 / 3)

迎着街边卖糖人的摊贩,自行车拐进一条两边都是小吃馆子的胡同,说是馆子,其实也就是沿街开个门头,卖些卤煮炒肝、包子炸酱。

虽然这两年私营饭店已经逐渐合法化了,但想吃点好的还是得去国营饭店,又或是那些老字号,胡同里卖的都是些“民间美食”。

“这两天你先在姑家里住着,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等你爸忙完这阵就来看你。”

叶文绣一边蹬自行车,一边和坐在后座的叶明月交代。

“十月初,他们单位要忙活接待外宾的事呢,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是腾不出空来接你。”

回来的这一路,叶文绣已经简单和叶明月交代了叶家的情况。

叶文绣和叶贵林的爹妈生病走得早,叶家现在只剩下她们兄妹两个。

叶贵林刚回北京时,原本是要进国营饭店的,托的还是家里的老关系,但后来娶了贺姣姣之后,贺家大哥便安排他进了文化局,负责文旅单位的外事接待这一块。

当然,是从基层岗位做起,贺家可不兴以权谋私那一套。

叶文绣和丈夫两人都在国营饭店工作,她前年刚升了客房部的领班,现在负责所有服务生的培训工作,林大海则在蛋糕房做点心师傅,手底下还带着两个小徒弟。

国营饭店位于前门长安街,他们家也在长安街上,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从家到单位骑车都要不了五分钟。

这里地段好,离火车站自然也近。

今天来接人,叶文绣便借了邻居家的二八大杠,再骑上自家的,她和林彤彤一人一辆。

一路上,叶文绣也问了不少有关叶明月在新疆的生活。

她们都默契地回避了关于叶明月为什么在新疆长大这件事,叶文绣表现得就仿佛她真的只是在外地走了个长亲戚,现在只是被接回家了。

“没关系的,叶贵......,他正事要紧,也不急这一两天,就是给您添麻烦了。”

听到意料之中拖延的借口,叶明月平静地回答。

忙,当然是真的忙,但是晾着她也有贺姣姣的原因。

作为叶贵林回京后娶的妻子,她这个继母乍一听闻叶贵林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心中不痛快也是常理。

叶明月一点也不着急见叶贵林,她已经知道这个爹指望不上了,但她能感觉到说完这句话后,叶文绣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无非是觉得她表现得过于镇定了。

毕竟十八年未见的女儿,喊来了北京,又知道是来求他办事的,亲生父亲竟连面也不露,只安排她住在姑姑家,换谁应该心里都不会舒坦。

不自觉地,叶明月就想起上辈子初到北京的经历。

前世直到十一岁搬到镇上念书起,她才正式开始学普通话,有些文字她心里明白,但是让她变成句子,她就是说不出来。

在叶文绣家安顿下后,林彤彤说话直,两个年轻姑娘平时难免因为一些小事起摩擦,有争执时,林彤彤竹筒倒豆子一般呛人,她却每每被顶得张口结舌。

再加上往后一连半个月,她都没等到叶贵林来接她,每当问起,叶文绣总是各种理由推脱。

想着阿娜的病,她只能每天自己干着急,时间久了,人变得越发沉默。

后来,终于等到叶贵林出现了,却带来了一个令她十分错愕的消息。

叶贵林说,为了想法子给她落户,他们需要让她换个身份,将她认作是当年一起下乡,后来又因病去世的另一个知青的女儿。

那个知青家住通州,家里人都不在了,就是有人问起也没法追根究底。

叶明月不理解,她是为了阿娜的病来的,压根就没想过要留在北京,她要北京户口做什么?

但是叶贵林不给她分辨的机会,又跟她承诺已经联系好医院,等安排妥了就把阿娜接来手术。

那时候她还天真,对身边发生的许多事还有他人的意图都是懵懂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最后带着满心的疑惑,她还是接受了叶贵林的安排。

想到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叶明月的眼底一片冰冷。

她一直怀疑,那个晚上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是被人设计的。

叶贵林借着那件事迫她嫁人,也是直到那时她才意识到,叶家根本就没人在为给阿娜治病出力,一切都是为了哄她就范的谎言。

并且直到很后来她才发现,让她来北京,也不过是因为有关她私生女的传言传到了贺老爷子耳中。

一生明察秋毫的老人不允许这样的事在他眼下发生,遂嘱咐小辈将她带回北京。

这个小辈,正是他最小的女儿,也就是叶贵林现在的妻子,贺姣姣。

贺姣姣不愿把她放到眼皮底下碍眼,又不敢违抗贺老的命令,顺势把她嫁出去一了百了。

至于给阿娜治病的事,贺老爷子并不知道她寻父的真正原因,叶家和贺家的其他人也没把这件事真正放在过心上。

大概在他们心中,一个北京户口和一笔钱,加起来足以安抚她这个从新疆来投靠的女儿了。

再回忆起这些往事,叶明月的内心毫无波澜,重来一次她已经明白了,靠人不如靠己,最差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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