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瓷看着他的车使出小区,直到细雨雾蒙蒙地下起,她才回神匆忙跑回楼道里。
电梯门打开无疑是闪烁的灯光,可怖的黑暗,可怖的灯光,因为下雨的原因,引起些许霉味在走廊里。她走出电梯,在往家的方向拐弯后,看见周森容开着门站在门口看手机,屋内的光亮照出来,让人好受许多,她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你怎么站在外面?”
周森容闻言抬起头看向她说:“你忘记关门了,我也不知道你去哪了,就只好站在这替你看门。”
丁瓷微微皱了皱眉低头,像是有点不好意思:“我,我最近这个记性不太好。”
“没关系”。
“我,刚刚发现你家的冰箱在滴水。”他没话找话地说着“记得找维修工人来看一下吧。”
安全通道的灯牌在闪烁,楼道的感应灯也在闪烁,但是两位家里的门互相开着,站在这仅有的光里,什么诡异的恐怖氛围都不存在了。
丁瓷不客气地说:“你会修吗?帮忙试试吧。”刚才不愉快的记忆急需忘记,她就急需有人帮忙转移注意力。
周森容一刻以不多想地答应了。
今天第三次进入这里了,淡淡的香味,没有中午那股沉闷地松木味,他有注意到是阳台的花。从地毯上就摆放的书摇摇欲坠,他不敢多打量,转身走进厨房。他用力把冰箱挪出来些,看见插销早就不牢靠了,再听到丁瓷说自己关冰箱是随手一砸,发现没电的时候就对着冰箱踹一脚会见效。
他起身看着旁边发呆的丁瓷,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是接触不良,插头老化了,得换了”。
她回过神,心不在焉的回答:“好”。
也就是瞬间,屋内漆黑一片,她下意识地把手搭在周森容的手臂上。
这股微热的触感出现在自己的皮肤上时,黑暗中周森容的眼睛像水栖动物般,几乎是不存在一点犹豫,就像条件反射一样看着丁瓷。
如果要说自己为什么搬进这个地方,那她就是答案了。
因为沈沉杳的原因,他有机会见到丁瓷,一个同学聚会被反复提到的邻居姐姐。那天丁瓷来接她,是初秋天,不过晚上的风还是很凉的,她穿着稍微宽松些的黑色毛线开衫,内里是同色系长裙,裙身上些许手工刺绣地碎花零散开来,搭配着一串珍珠项链,细细的刚刚好环在领口处,长发被风吹起,她伸手扶了下,袖口垂下来,垂在小臂处,露出白皙地手腕。就这么一幕,被他捕捉到,然后在脑中一帧帧播放,闪回。
沈沉杳有些醉,跑过去圈主她的胳膊介绍。
丁瓷看向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是一样地平静,语气淡然地打招呼,可是笑容没有一点缺失,像是画在嘴角的一样。不过他顾不上那么多,只看到了她明眸善睐,粗细得益的远山眉,在秋风萧瑟下显得格外亮眼的红唇,与黑发和衣着相称,站在落叶下,显得遗世独立。
周森容当下瞬间想到沈沉杳大学期间写的文章,里面的一段是:“如果我一想到你,就觉得你应该出现在雾蒙蒙的阴天里,风带着尘埃的味道,干燥的很。那,我就是很爱你。 ”
当时他们还说她写得太抽象了,根本看不懂。而现在他脑子里警铃大作。
此时黑暗中的他一动不敢动。
丁瓷有些怕,只觉得黑暗的尽头一直是黑暗,抓住他的胳膊越来越紧,甚至不知不觉的靠近他。周森容觉得闻到的茉莉花香逐渐被她身上的香水味替换,贴在皮肤上的香味,她的头发再一次地扫在他的手臂。
直到感觉出丁瓷在抖,周森容才意识到什么,他双手抓住丁瓷的双肩轻轻晃了晃她,并且微微弯腰低头打量她的神情,她像是梦魇一样。
适应黑暗的她逐渐看向周森容,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像是可以逃脱的窗户,让她想到当初在露台上的对视。
为了逃离现状,她什么做不到呢。救她的绳索扔下来,她哪里还会犹豫结不结实。
两人离得太近,直到丁瓷的脸碰到他的嘴唇,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些,可丁瓷根本不放他。他故作镇定地喊她,她也不回应。
周森容轻抚她后背,当触碰到她的时候,像是受惊了一样先是抖了下,再然后就没了反应。下完暴雨的夏天,潮湿,闷热,他此刻觉得呼吸都不畅了。不知道还要僵持多久的时候,她伸手抱住他,穿过腰,就这么结实地抱住了。
她只觉得这种状态和那年睡在顾眷家的客房没有两样。周森容的衣服被她掀开,腰间的皮肤接触到空气,他赶紧把衣服往下扯,这时候不知道怎么,竟然还没有丁瓷的劲大,手和胳膊都格外无力。
他也再次接触到卧室里的被子,空调也因为断电早就停了,室内只有一点剩余的凉气,因为出汗的原因,被子粘在身上,像是和这场断电说好的一样,就是要束缚住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又下了起来,没完没了,雨滴砸在窗户上劈里啪啦。
周森容帮丁瓷盖好被子,来到厨房收拾。他再走进卧室,走到床边打开台灯,他心里念叨着还好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