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分着吃。”
说完,她看着苗薇,郑重其事地道:“苗薇,这乱世,唯有自己强大方可保护自己,谁也护不了你。还有,以后遇到事,不要总是往坏了想。你认为张护卫送我们去陇南,仅仅只是因为我们运气好吗?”
苗薇没说话,但显然她是那样认为的。
苗兰嘴角冷勾:“不是运气好。那天正好我在家做饭,对不,我做了鸡肉,香味满大街串。由此吸引了裴公子上门,才有了接下来的张护卫送我们去陇南。”
见苗薇抬起了头,又轻点了下头。
她继续:“你想想,若那天我没有在家做饭,或者做的饭菜没什么香味。裴公子,会敲响我们的门吗?”
苗薇摇摇头:“不会。”
苗兰笑了声:“那不就是了。倘若我不会做饭,或者做的饭菜没什么香味,裴公子就算路过我们家门口,也不会敲响我们的门,自然就遇不上,也就不会有张护卫送我们去陇南一事。”
苗薇狠狠地点了点头:“是的,不是因为运气好,是姐姐足够好。”
苗兰嘴角轻扯:“我没那么好,只是有个一技之长傍身罢了。”她又把话题绕回去,“如果没有张护卫相送,我要么花钱雇人,要么就是随流民一起去陇南,不会走捷径走偏道。和大众流民一起,想稳住他们,无非是一口饭的事。不用稳住所有人,挑强的几个征服,由那几个强的稳住其他人,那我们就是安全的。”
苗薇听懂了,很是崇拜地看着苗兰。
“大姐,我明白了!”她心里一热,“大姐,我以后知道要怎么做了。”
她也要像大姐一样,发光发热,像个小太阳。
大姐都能改变,她也能!
姐妹俩正亲亲热热的聊着,门外响起张恽的声音:“张大娘,苗姑娘,你们歇下了吗?”
张翠玉应道:“还没呢,张护卫有何事?”
“也没重要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们可需要置办什么?”
张翠玉看了眼苗兰:“你要置办什么吗?”
苗兰摇头:“我没什么要置办的,就算要买,也得等天亮了来吧。黑灯瞎火的,外面铺子都关了,也买不到什么。”
她说的不小声,隔着一层门,张恽听得清清楚楚。
张恽实在没话了,正要准备回房,只见王二已洗漱干净,换了身新衣裳牵着小孩从房里出来。
“我们父子俩,想去给贵人道谢。”
张翠玉打开门,将王二他们让进屋,见张恽要走,张翠玉又道:“张护卫也进来坐会儿吧。”
张恽羞赧地挠了挠头,进屋坐下,看了苗兰眼,又赶紧低下头去。
王二洗漱干净后,露出了脸,长得端端正正。
他牵着孩子,一同跪下正要向张翠玉磕头。
“哎哎哎,别别别,使不得使不得。”张翠玉急忙把他扶起来,“举手之劳的事,不是什么大事。”
王二仍旧再三道谢,和苗兰他们聊了许久,最后才带着孩子出去。
当他们走后,张翠玉又叹道:“唉,这吃人的世道啊。人和猪狗有什么区别呢?”
苗兰接不住话,只能抱了抱她。
原来那王二的媳妇儿,怀着八个月大的身孕,却被酆都太守之子看上了。
酆都太守之子,强抢了王二的媳妇儿,将人给祸害了,一尸两命。
王二去太守府闹,去酆都府衙闹,非但没得到应有的公道,反而被太守抓起来毒打了一顿,打完还将王二抓去做苦役。
于是,他便和家人合计逃出来。
一家人挖地道,从酆都城内一直挖到城外,挖了半年多,总算是在一个月黑风高野逃出了酆都。
可他们无钱无粮,一家人又老实本分,这一路走来,已死了两个,只剩下王二和三岁大的幼子。
张翠玉听闻了经过,躺在床上连连叹气。
苗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她看书的时候,没这么深也没这么强的代入感。
对于这种都没出现过,或者出现了她也没注意甚至直接跳过的炮灰角色毫无印象。
然而亲自见了,经历了,内心感触是真的很深。
王二讲述的那些画面,以及简州的灰败情景,在头脑中,挥之不去。
她自己想过好日子,也希望大家都能过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