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还有点热,云箩走了许久被热气腾了脸,出了一层薄汗。 褚芒与她自出了弄玉居,就去了刚入京那日闲逛过的衣料铺,结果定制的衣裙,早被庞妈妈取走了。折腾这么一上午,云箩终于走不动了,她倚在路旁树下闭眼歇气,阳光洒在脸上,还有些刺眼。 “还想逛吗?” 眼前突然投下一大片阴影,云箩高仰着脑袋,将眼睛睁开条缝,褚芒正站在她面前,挡住所有阳光。 不热了。 云箩眨巴眨巴眼睛,还没意识到他是在为她挡太阳,直到他拿出手中的荷叶扇起风来,凉意扑面而来,她才吃愣地张大嘴巴:“你…你怎么将衣料铺水缸里的荷叶给人家摘了!” 他刚刚在铺子里还面无表情夸赞:荷叶长的好。 下一秒就给人家摘了! “你不是怕热?” 那也不用拔人家荷叶啊!怪不好意思的。 “下次不允许了哦。”云箩制止,又道:“最起码……要先付钱!” 褚芒被她的小表情逗笑了,两人靠倚着树,街市上行人不多,来来往往无人注意到此处。云箩突然就想到怀里的那只汝窑瓷杯。 她明明想此次出宫,找顶尖的烧窑大师做一只蓝色的,结果却被告知,此蓝非彼蓝,而是雨后天青,而雨后天青又极难烧制。 “我玩好了,回宫吧。” 虽然想再找找手艺精湛的师傅,可元沂的私军让她心神不宁,纪岚风也不知和丁香雪去了何处,思来想去,如今只有大内戒备森严高手如云,不如回宫去。 虽是这样说,但褚芒还是感觉到了她的不舍。 “朕说话算话,说一日就是一日,今日还没过完,你还想去何处,去便是。” “可是……” “别怕。”褚芒声音低缓,这两个字的力量又是无穷的大,不知为何,云箩就是相信了,相信他所向披靡,相信他能保护她。 “有我在一日,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这句话诚挚又直白,比以往的他多了一层细腻柔和的色彩,云箩慌乱的躲开视线,在心动声中不敢看他。 舒儿老远就觉得那靠在树旁的两人很熟悉,可惜一个太高只有侧颜,一个娇小但脸被荷叶挡去大半,她越看越疑惑,明明师父让她等在原地,但是架不住好奇。 结果! “云箩姑娘!?” 她嘴里能吞下一只鸡蛋,在看向站在一旁的褚芒时,手一指,太阳穴有些发胀: “陛…陛陛陛陛…陛下!” 云箩看见舒儿,才知道那条禁止出宫的禁令,是独独为她而设的! 她不免幽怨地瞪一眼身旁的大高个! “舒儿,你怎么出宫的?” “奴婢是随着香雪郡主出宫的,用的郡主的令牌。” 既然跟着丁香雪就能出来,她干嘛还去费那劳什子劲,还被堵在宫门那么些时候 “你跟着你郡主,那她人呢?”云箩左看右瞧,周围并没有丁香雪那个显眼包的存在。 “郡主一出宫门,就执鞭骂骂咧咧走了,奴婢没有和她一路。”舒儿还想再说些什么,怯怯看了一眼褚芒又闭嘴。 一个丫鬟,出宫不跟着自己主子,那想必是有其它事了。 正想着,远处一道声音响起,声音迟缓,但胜在清晰,惹得云箩往发声处看。 很奇怪,是个老者,年岁是可以当舒儿的爷爷的程度。 他走近后又重复刚才的话:“舒儿,怎么跑来这么远?” 舒儿反倒没有立刻回答,趁着老者说话间,偷瞟了褚芒一眼脸色有些泛青。 直到褚芒开口,云箩才知道,这几人原来认识。 “曹翁,好久不见。” 曹通少时就入大内,从针工局混到御前,少帝在位时最得重用,只是等到褚芒登基,就不知所踪了,现在看来是早已出宫,安享晚年。 “不敢,哪能得新君问好。” 老者虽在回话,但眼神就没落在新君身上过,神色淡淡,无所谓生死。 云箩想也是,毕竟自己的主子被逼退位,哪能给后来者好脸色。只是褚芒倒是出乎自己所料,眼虽沉色,好在脾气还拘着,为防他突然暴起,云箩还是很有责任心地去拉架: “舒儿出宫,是为了……?” “是看望师父。”舒儿还有些犹豫,顿了一顿才继续,“陛下登基,师父便因年老出宫了,烟织大人……奴婢…从前的主子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