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官大一级压人的真理又有机会体现了, 通常情况下,这种以权谋私是应当抵制的,但殊时期, 居又是如的实际好用。
正因这个缘故,今日居上没有家逗留久, 吃过了午饭便行辕去了。到了门上也没入内院, 前厅等着。照她以往的经验, 凌溯应当会很早来,因还要逮她是否晚归。
可是等了很久, 一直等到戌正前后, 也不曾等到他。
她很是灰心,转头对家令道:“今日东宫有要事吗?殿下怎么还没来?”
家令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揣测, “说不定有亟待解决的要务,也或者殿下有旧部从外埠入京,相约吃席去了……”
总之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必须找出合理的解释来。
抬眼觑觑子妃娘子,家令道:“殿下一定没到,娘子今日会门上等他。等殿下来,臣一定高长史说,日后晚归必要派人事先知会, 免得娘子白等半日。不过娘子也请稍安勿躁, 殿下执掌东宫,多军国大事都要经他手安排, 一时拖延了也是常情。”毕竟先前的准时行辕,按理来说才是反常的。
居上叹了口气, 心道要不是有求于他,才不这里浪费时间呢。如今夜都深了, 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好了,于是摇了摇衣袖道:“药藤,我们去吧。”
子妃娘子脸上分明带着失望,这让家令有些着急,“娘子千万不要气恼……”
气恼倒不至于,是等了这么久,开始犯困了。
这厢正要转身离开,忽听马蹄隆隆从远处传来。她立刻探身出去看,行辕的灯笼成排,照亮了空旷的坊道。凌溯策马的样子确实算得上英姿飒爽,那牵缰的姿势,那低俯的身形,跑长安横平竖直的街道上真是委屈,他应该驰骋广袤的草原呀!
兴兴头头蹦了出来,居上欢喜地说:“郎君,你来啦!”
勒马的凌溯吃了一惊,“小娘子怎么这里?”
这个时辰,她不是应该高床软枕美美睡着了吗……乍出现,竟让他感受到出其不意的、天降的喜悦。
她说:“我等你来呀,从午后一直等到现。你今日怎么这么晚?”
言辞里没有怨怪,甚至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关切,饶是铁打的心,也要被她感动了。
那亟待软化的眉眼,他勉强的振作下重又到冷硬的位置,他”嗯“了声,“今日骠骑大将军做寿,我参加宴饮去了。”
居上听后很是遗憾,“你怎么没带我一起去?”
他瞥了她一眼,“只是僚共聚,没人带内眷。”
子殿下如今对于内眷一事,没有任何犹豫,认准了这位子妃,说出来的话也如老夫老妻般从容自若。
神奇的是,连小娘子也没有异议,充满了一种习以常的、理所应当的熟稔。药藤顿时感慨,未婚夫妻相处到这个份上,像灶台上蒸饭一样,差不多经熟了一半了。
居上并未感觉到不妥,照旧热络地迎了子进门,体贴道:“郎君渴不渴?我让人准备饮子。”
凌溯则觉得她今日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边走边奇怪地打量她,“小娘子心口不疼了?是明白了我的好处,决定报我了?”
这种旧怨不要再提了吧,不提还可以做体面的未婚夫妻。
居上自动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笑道:“偶尔心口疼罢了,要是疼上一天一夜,怕是早了。”
凌溯意会了,“那好,本来今日我还打算去藏药局一趟,给你带些活血化瘀的药来呢。”
居上没有感觉到温暖,反倒越听越牙痒,憋出了切齿的笑,由衷道:“郎君要不是子,这辈子怕是娶不上夫人了。”
这话对了,跟一旁的家令和药藤深以。
但凌溯很不情愿,蹙眉道:“我说错什么了?你若是还不好,我打算替你抓药,这也有错?”
居上觉得拿正常的因果和他理是没有用的,必要出其不意,便道:“女郎说心口疼,是要郎君关爱,一般不是真的疼,是装的。你看这满长安,诗歌缠绵,才子遍地,随便遇一位都是有才情的风雅郎君,哪里像你!”
凌溯被她绕晕了,居真的分辨不清她昨晚心口疼的意图了,但是不妨碍他对她的话存疑,“你的意思是,我能娶上夫人,全凭仗势欺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话一出,不单家令和药藤,连一旁的长史都抓耳挠腮起来。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殿下应当听出娘子话语中的温情小意,赶快打蛇随棍上。可殿下偏不,他的关注点又一次偏移了,旁观者急断了肠子,也于事无补。
居上呢,看透了这人的一根筋,毫不犹豫地告诉他,“要不是那道赐婚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