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各地的风俗各异,在大年初四这一天表现的尤为明显。
据说有些地方在这一天是不能洗头的;
有些地方在这一天是要在家里迎灶神,不能出门串亲戚的;
不过东营指挥部这边好像并不是这样,大年初四不但可以串亲戚,而且还是走访非血亲类长辈及好友的高峰期。
所以,身为去年风头最劲的穆家,今天着实热闹的紧。
当然,虽然新年讲究个百门无忌,但穆家的门槛毕竟摆在那,所以今天拜访的人虽然多的宛如排队拜佛的香客,但绝大部分却只是把门敲开,把新年贺礼递过去,然后简短地自报一下家门,顺便说两句吉祥话便很自觉地离开了。
只不过虽然绝大部分人虽然没这个资格进屋坐下,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这样。
因此,这才早上九点不到,等到某位补足了瞌睡的姑爷终于洗漱完毕走出房门时,已然发现穆家的客厅里坐满了人,也就是穆家的客厅颇为不小,否则的话,位置还未必够用。
不过令杨默感到有些诧异的是……
这些座上客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诸如宋氏父子、林氏父女等穆家的重要盟友,甚至从衣着和气质看上去也不太像是指挥部这边的人;
除此之外,热情游走于宾客之间的招待人,也不是穆思远这位一家之主,而是自己那位平素里很有些低调的老岳母。
“小默,你过去陪着说说话吧,这些都是你岳母老家那边赶过来的亲戚……你宋叔叔他们,大概要在饭点之前才会赶过来。”
很有些角色互换的意思,今天是穆思远亲自出马应付那些敲门拜年的普通客人,把两提规格并不超标的土特产放在客厅角落,他微笑着向自家女婿嘱咐道,然后转身迎向再度响起叩响声的房门。
岳母老家?
从阳信县来的…………族人?
杨默顿时恍然,我是说这些人的面相这么陌生,口音也大有不同呢。
轻轻应了一声,杨默走了过去,在自家岳母的带领下,先是“马伯伯”、“苏伯伯”、“沙伯伯”地叫了一通,然后如同一個普通晚辈般,乖巧地坐在自家媳妇旁边。
………………
“阿丽娅,这就是我们那位外族的姑爷?”
一个大约五十出头的干瘦老头上下打量了杨默几眼,然后歪头看向旁边的老岳母。
正在给自家女婿倒奶茶的老岳母闻言,笑了起来:“筛海,怎么样,小伙子够精神吧?”
杨默下意识地挑动了一下眉梢。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位被自家岳母第一个介绍的老头好像姓马吧,怎么自家岳母称他为“筛海”?
而且这两个字,老岳母好像是用波斯语的发音方式叫出来的,这听上去不像是族名吧?
那个老头虽然瘦小,但眉宇之间带着一种杨默颇为陌生的古怪威严,
撑着双手上下打量了一下杨默后,老头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中指,在面前的银杯里沾了点奶茶,朝着杨默虚空弹了三下,却是从长桌上的盘子里拿起一根手抓羊肋递了过去:“很精神的姑爷,不错……接着!”
看着如同刀锋般笔直横在自己面前三寸处的那根肋骨,杨默有些发懵。
这种仿佛赏赐般的做派算怎么回事?
还有……
一大早上地就吃手抓羊肉,阳信那边的饮食习惯这么硬?
看见杨默在那发愣,一旁的穆大小姐赶紧小声说道:“长者赐不可辞,赶紧接过来……记得用双手接。”
杨默瞅了瞅面前那根带着一圈肥肉的肥羊排,强自忍住了嘴角的抽搐,然后微微低头表示对长辈的尊敬,双手把羊肋排接了过来,道了声谢之后,在自家媳妇的眼神示意下,三下五除二,便将其啃得干干净净。
好吧,虽然一大早就吃这么一大根肥羊排着实有些腻得慌。
但没办法,这大概是人家民族的一种习俗;
既然是民族习俗,咱得充分尊重不是?
见到杨默把羊排吃的干干净净,小老头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歪头却是看向了老岳母:“阿丽娅,法图麦这孩子这两年很努力,她的成就我们看在眼里,也很欣慰……你不但有个好姑爷,也有一个好女儿啊!”
似乎这个老头的身份非常不一般,老岳母闻言,赶紧恭恭敬敬地弯下身子:“阿拉说,蒲草没有泥,怎么能长出来?芦苇没有水,怎么能够生长的?法图麦这孩子固然还算有点出息,但更多的,却全靠筛海您的指引,以及族人们的鼎力支持罢了。”
老头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河流流入大海,但大海却始终没有自满…………阿丽娅,你是我们族人的骄傲!”
老岳母的表情更恭敬了:“敲门,门终究是会开的…………筛海,您的智慧比珍珠更可贵。”
老头笑了起来,却是摇了摇头:“智慧源于阿拉的教诲,可阿拉也教诲我们,智慧越多,烦恼越多;增加知识,增加悲伤。”
老岳母闻歌知雅意,轻轻笑了起来:“阿拉教导我们,要走在有光的地方…………法图麦这两年拓通了不少渠道,小鹰也终究学会了捕食,已经有能力哺育窝中嗷嗷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