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一场闲趣,叫二皇子妃这么一搅和,当即成了政斗延伸的战场。
怀宁公主与萧谦云对视,彼此都在对方眼中捕捉到了无奈。
无奈之余,担忧更多。
来之前萧谦云牢记弟弟的嘱托,称宋辞伤寒初愈,带她来解闷放风。反正怀宁公主攒的局,估计也没什么外人,一定潇洒又惬意。
没成想……话赶话,事赶事,最后居然发展成了这样。
“小辞。”她步子轻移,来到宋辞身边,远山青黛忧愁微锁:“不然算了吧,你身子扛不住的。”
听她如此亲昵,宋辞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啊?我……我没事的!多谢大小姐关怀。”
两人刚结识不过几个时辰,期间她一直叫她宋小姐。
结果一场暗潮下来,同仇敌忾,“宋小姐”摇身一变,成了貌似情谊深厚的“小辞”。
萧谦云美眸关切地注视着,没有权衡和算计,满是疼爱:“这丫头,脾气怎么这样倔!”
“真拿你没办法。”她低低嗔怪了一声,转身朝向人群,典雅且落落大方:“那诸位先热热场子吧,我带她去换马术服,顺便请郎中摸摸脉,看身子恢复的如何,到底能不能大肆活动。”
她牵起宋辞的手走向大帐,身后的公子贵女们重新恢复各自的谈天。
萧谦云看似端肃娴婉,实际骨子里也是个强势的,自顾自拉着宋辞走在前面,任凭宋辞跌跌撞撞在后面跟着,两人之间仅由拖长的手臂相连。
怀宁公主瞧瞧离去的背影,再望一望身后马场,“啧”了一声,提裙摆追了上去。
进入主帐,萧谦云松开宋辞的手,并非抛下,而是循序渐进,态度尚且柔和。
宋辞内心很是紧张,生怕挨骂。
再怎么说争端的由头是因她而起,平白牵扯到了萧家。
要是不带她来玩,也没有这些不争气的便宜亲戚,恐怕二皇子府想找麻烦,在萧家身上也无从下手……说来说去,还是从她这边找到了可乘之机。
“萧大小姐……”
宋辞将将开口,还没说出完整的语句,便被她抢在前头:“你不会马球,对不对?”
“嗯。”宋辞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两只手捏在一起不安地瞎鼓捣。
萧谦云叹了口气:“那过会儿出去,我就说你没好利索,郎中不让你上场,咱们不打了。”
话里话外尽是为她着想,全无怪罪,宋辞没想到,惊讶地抬起头。
“怎么?你想打?”
“你若实在欢喜,改日叫承钧带你去我们萧家的猎场。学马球只可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更不能第一次就与人斗狠!”
“你以为,她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吗?”
萧谦云看着眼前的姑娘,初次见面,倒没什么离谱的相见恨晚一见如故。
只能说,有些颠覆她的想象,令人颇具好感。
她家弟弟多年怪病缠身,对谁都没有太鲜明的情感。
与亲人之间都只是出于道义和责任,何况萍水相逢的女子?
原以为上天恩赐与夺取并施,注定他这辈子收获了一些,就会失去一些……没想到,居然恰值壮年,枯木逢春。
萧谦云同情弟弟的遭遇,也心疼他以一己之力,支撑大长公主夙愿,以及萧家的百年荣光。
弟弟所托,无有不从……哪怕即将要面对的是个狐媚子,她也尽量不折了弟弟的心意,对那女子以礼相待。
她假称要迟些到场,派了夫家的车轿去接宋辞,一路随行丫头细细考量,临到行宫门口回话,说那姑娘还不错,乖巧本分,谦和守礼。
萧谦云心想,人总是会伪装的,一趟几刻钟的路程,若存了心,总能端住身架。
可亲眼所见后,小丫头果然懵懂天真,纯澈良善,方才还自甘吃瘪,为萧家解围……
虽然出身低微了些,但这放在他们萧家并算不什么大事。若真能得了萧让尘的钟情,两人互敬互爱,倒也会是一对同甘共苦的眷侣。
萧谦云走神之际,怀宁公主跟了进来,凑到两人身边,风风火火:“老二府上的一看就没安好心,你不能去!”
说罢,萧谦云立即给了她个眼神。
怀宁公主无所谓耸肩:“怕什么?她是承钧的人,听方才话里话外,应该也知道内里那些破事,那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萧谦云轻叹:“我也是这个意思,不去的好。”
宋辞犹豫:“可宋然……”
“你不是不在意他吗?”前有怀宁公主捅破窗户纸,萧谦云索性也直白起来:“我多少知道些你家里的事,他们没将你当作亲人,你也脱离了那个家,另立门户。”
“只要你心里过得去亲缘那道坎,剩下颜面与安危,那还是后者重要。”
宋辞不想摆出施恩的姿态,更没想着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