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东西?”
官差干笑:“将军,都是些不值钱的麸糠,堆在衙内碍眼,老爷命小人都搬出去,腾出空子。”
“麸糠?”陆仟冷笑,“你这厮,贼眉鼠脸,当本将是三岁小孩?打开让本将瞧一瞧,若真是麸糠也就算了,如若不是,哼哼。”
说罢,陆仟右手握在腰刀柄上。
官差心惊胆战,顿时哭丧着脸,“将军,实不相瞒,里面却实不是麸糠,是……呃,是铜钱,老爷得知益州军要打过来了,特意筹集的金银,命小人分给城内百姓当作盘缠,让他们趁早逃离开阳,去别处避难去,呃,还有一部分是作为军饷,让小人招兵买马,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陆仟听他这么说,心下狐疑:“真的?”
“千真万确。”
官差信誓旦旦。
“打开,让本将看看。”
见陆仟执意要看,官差也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让几个大汉打开箱子,箱子一打开,露出许多金银玉器,陆仟眯起眼,杀气腾腾,冷笑道:“这些,都是黄大人叫你们分给百姓的?”
“是,是……”
“放屁!”
寒光一闪,腰刀出鞘。
陆仟一刀抵住官差的下颚,冷冷道:“你这贼厮,莫不是当本将是三岁小孩,你确定这些不是你们这些鸟官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开阳县财政空虚,怎会有这么多金银细软?说,如若敢诓骗本将,顷刻取你狗命。”
陆仟戎马十几年,这柄钢刀就陪伴了他十几年,这些年杀人如麻,这刀也不知道饮了多少人的鲜血,杀气犹如实质。官差被死亡的阴霾笼罩,更是不敢
说谎,只好如实说来:“将军息怒,刀子容易走火,小人说便是。将军,实不相瞒,这些钱财的确是老爷从各地搜刮的,命小人今夜送出城去,只等鸡鸣报晓,老爷会撑船北上,也会带上小人……将军,这都是老爷的主意,和小人没有关系啊……”
“你们这些奸佞泼皮,大敌当前,不思报国也就罢了,竟敢这般欺压百姓,还想逃跑?”陆仟抓起官差的脖子,怒不可遏。
怪不得黄金宝敢立下军令状,原来早给自己谋了后路,他压根不打算御敌,而是打算临阵脱逃。
陆仟脸色变幻,一干人提心吊胆,生怕这个杀神发怒。
索性,陆仟脸色阴晴不定,终于还是收敛了杀意,他瞪了一眼这些人,冷笑道:“想活命,就不要声张,本将今夜调大兵围住县衙,且看你们如何走?哼哼,明日再治你们的罪。”
陆仟作为零陵军主将,自然不是有勇无谋的匹夫,他看似暴躁,实则粗中有细,既然黄金宝已立下军令状,那便就将计就计,如若明日黄金宝拿不出像样的御敌良策,他再数罪并罚,彻底弹劾这鸟厮。
官差闻言如释重负,赶忙大献殷勤般赔笑:“是,将军说的是,我决不走漏风声,务必将功补过。”
陆仟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一干汉子,等陆仟走远后,那几个大汉才惶恐道:“师爷,怎么办?要通知老爷吗?”
官差撇撇嘴,瞪了他一眼:“不要命了?且看明日吧,你们都机灵点,见机行事,想活命就多做事少说话。”
“是,是。”
几人赔笑。
入夜。
黄金宝忧心忡忡,原计划是他今夜寅时偷偷携带着金银渡船北上离开湘州,然而刚得知消息,陆仟调了五个旗的军队驻扎在县衙外,还命十个旗驻守在四大城门,美其名曰说防止敌军入侵,保护黄金宝的安危。黄金宝心乱如麻,聪明如他,怎能不知道陆仟的意图?无非就是惦记自己跑了,他只恨前两日都在搜刮民脂民膏,不甘心空手离开,如今这乱世,去哪里都需要钱财,没钱寸步难行,可恨自己空降开阳,连个什么盘缠也没带,否则早跑了。
在院中徘徊了好一会,“吱呀”一声,房门响了,衣衫单薄的女人搔首弄姿,一脸媚态,慵懒道:“大官人,该歇息了,奴家身子痒呐……”
黄金宝不耐烦摆摆手,看向圆月,叹了口气。
忽然。
一信鸽飞来,落入他肩膀。
黄金宝取下信笺,仔细研读,神色逐渐精彩起来,豁然大笑:“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信的署名是杨万里。
杨万里告知他切莫焦躁,他已经和荆州军结盟,不日荆州军就将发兵驰援,共讨益州贼军。
黄金宝收了信,长舒一口气,这就叫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困境解开,黄金宝心情大好,转身猴急般抱住女人,邪笑道:“你个骚货,老子这就叫你欲仙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