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就跟去哪里。以前是这样,今后也是这样。” 秦相思笑意不减,握住海棠的手,“你放心。今后,我不会再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这话,她不仅是说给海棠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来西凌三年,如果不是海棠陪在身边,秦相思可能早就崩溃不堪。 有些苦,有些委屈,吃过受过便罢,若不及时甩开,还要越陷越深,才真的是愚蠢。 海棠感动不已,不多时又听到:“你抽空收拾东西,凡西凌之物,我们一概不要。当然,你若有什么想带给家人的,随你心愿。” 海棠摇头:“奴婢心思和女郎一样。况且梧州有互市,若真要买礼物回去,在互市什么都能买到。” “也好。”秦相思笑了笑,“琉璃与你一屋,你仔细些。” “女郎放心。” 主仆在帐慢后说了好一会儿的体己话,问起昨晚,海棠犹犹豫豫说了实话。 秦相思只是静静听着,即使知道昨夜见到的景衍并非梦境,知道他真的受了自己半个时辰的敲打,她听了,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无动于衷。 没有太多意外,以景衍的为人,哪怕昨夜秦相思捶打的不是胸膛,而是他的脸,想必景衍也会泰然自若地受着。 想到此节,秦相思感到惋惜,早知如此,她应该扇两个耳光的,毕竟她喝醉了,神志不清,景衍不会生气,更不会怪罪。 谁让他是西凌贤明在外的三王子呢。 不知不觉天已破晓,窗外传来侍女洒扫的动静,秦相思的头仍是有些胀痛,海棠遂下床去小厨房弄醒酒汤。 路上遇见了琉璃,对方见她笑靥如花,如沐春风的模样,不禁奇怪地挠挠头,心里嘀咕着海棠的脸色变得真快。 海棠是真的高兴,刹那间短暂地忘却所有的糟心事,她深觉老天有眼,短短几日,不仅解开了秦相思耿耿于怀一年的疑惑,更重要地是,她终于定下回程的日子。 不早不晚,八月十二,西凌三王子与左相幺女大喜之日。 用秦相思的话说,那日大家注意力都在婚礼上,不会去特别关注二人的行踪。 海棠不做他想,她仅是听到日子就开始欢呼雀跃了,哪里还会在意秦相思一闪而过的异样。 此刻,秦相思仍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帐慢出神,上面绣着并蒂莲与连理枝,枝丫上两只喜鹊活灵活现,莲花旁一对鸳鸯并头嬉戏,不远处两头大雁展翅飞翔。 这是三年前大婚前她亲自找人绣的,当时景衍笑言:叶多而花蔽,云破方月来,秦相思不依,硬是不减一处。 有道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如今看这帐慢,真是多余,倒不如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好。 可后日就不一样了。 景衍注重名声,东宫王后在意脸面,这一次,于秦相思而言,鱼与熊掌,她全都要。 * 距离大婚的日子还有一天,月见十一,秦相思照旧出宫游逛西市,今天她买的东西数不胜数,出宫前备了三辆马车,每辆都塞得满满当当,秦相思犹觉不足,甚至还去了东市,随行管事察言观色,遂派人回梓宫再多备几辆马车过来。 待太阳下山时,大抵是负重难行,七辆马车慢腾腾地折回紫薇城,余晖将队伍影子照得极长。 秦相思又是一掷千金,唯一不同之处,她今日是走回梓宫的。 梓宫众人不以为意,私下说王子妃是因为明天的缘故才会如此,小声低语几句便罢,他们更在意的是王子妃的赏赐,想到共有七辆马车,不禁开始期待今晚会得到什么好东西。 夜幕降临,回到清凉阁,秦相思发现侍女们正在廊檐下装饰花灯,她只看了眼,没有多问,径直进入寝殿。 床底下存放着一个朱漆木箱,里面装有秦相思来到西凌时所戴的首饰和剩余的盘缠。秦相思快速扫过,不由分说伸出手往箱底里左右探寻,正这时殿外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她心头微乱,忙不迭合上箱子放回原处。 稍微理了理鬓发,秦相思若无其事地坐在床上。 不一会儿,圆脸的浅衣侍女跑进来,脸上的笑容比鲜花还要灿烂,她开心地望向秦相思,完全未意识到海棠没在,高兴大喊:“王子妃,殿下来了!” 明日就是新王子妃入门的日子,清凉阁上下原是忙着装花灯,景衍忽然过来,顿时忙作一团。 没有人料到景衍今晚会来,又恰好是晚膳的时间,其间意味不言而喻,也难怪琉璃高兴。 秦相思闻言,面色阴沉,不满地轻啧一声。 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辰,当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