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证实了她的猜测,姬嫣然听进了心坎里,当下委屈不已,眼角泛红。 她指着庭院的琉璃,道:“殿下,她冒犯妾,罪该当罚。” 景衍温言:“此事孤会查明,琉璃是孤的侍女,她若真做错事,孤决不姑息,更不会委屈你。” 言外之意,琉璃没做错事,他不会惩罚她。 这不是姬嫣然想要的回答。 她想要的是景衍不顾一切的偏袒,不论琉璃是否有错,姬嫣然都希望景衍能站在她的身边,认可她。 而非看似维护,实则公允的回应。 景衍是她的丈夫,不是刑事办案的官员,她不需要公允,她要的是景衍偏向她的心。 “殿下不相信妾的话?”姬嫣然双眼愈发红了,仿佛要印证心中所想,她哽咽低语,“比起妾,殿下似乎,更在意她。” 景衍微异,清晏堂至荷花台路上,听侍从描述,他大致明白姬嫣然不喜琉璃从何而来,因他与侍女的确清白,不觉妻子的怒意有多麻烦,好生安抚便是。 可现在,他恍然意识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禁温了眉眼,润了神色。 他快速走上石阶,轻声抚慰:“嫣然,孤不是这个意思。孤与琉璃从未越界,你怀着孤的孩子,孰轻孰重,孤心知肚明。” 姬嫣然正陷在情绪中,听不进任何解释。 “妾不信,殿下若真的在意妾,那便赶走她,妾可以既往不咎。殿下,打发了她吧!” 她抬眸,水润的眼睛里满是乞求。 “嫣然!” 景衍的回应很简短,语气温和却在尾音处拔高几许。 姬嫣然咬唇,眼泪说落就落,一滴滴打湿颊畔,洇湿衣领。 殿下果真不在意她,连一个侍女都不愿意打发。 毫厘之间,过去两个多月积攒的不满与委屈在此刻悉数爆发。 “殿下,区区一个奴才,难道比妾和腹中的孩子更重要吗?” 姬嫣然酸涩难耐,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哭诉哽咽,“殿下果真不喜欢妾腹中的孩子,既如此,当初何必要娶……” 眼看姬嫣然的情绪将要失控,景衍于心不忍,当即拥人入怀,低头吻去她破眶而出的眼泪,含住她水泽氤氲的红唇,堵住她即将说出口的气话。 “唔。”姬嫣然被措不及手的吻掠夺了呼吸,眼泪微止。未几,情绪收敛的她没有推开景衍,玉手搭在他宽阔的肩头,眼眸里水雾迷蒙,含情切切。 她羞涩地闭上眼睛,放纵景衍的气息于舌腔驰骋。 石阶上、庭院的一干人等忙不迭躬身退了出去,清晏堂侍卫则带走了趴在长凳上的琉璃。 宝姥走到半路,见容逸一动不动定在原地,眼睛死死地注视着石阶上拥吻的两人,当即面色微变,强行拽他衣袖。 半晌,容逸终于动了动身子,跟在宝姥身后,沉默离去。 时间好似过去了许久,姬嫣然娇躯软成池水,依靠在景衍的肩膀,怒气早就消失不见。 景衍轻吻她的手指,柔声道:“嫣然,别再动气了。” 怀中的女子点头,不多时,玉面绯红:“殿下……不要走,殿下今晚别走,好不好?” 她知道他忙于要事,案牍劳形,可不安充斥着她的内心,月份越大她愈发不安。 今日有琉璃,来日呢,又会有谁? 思及此,泪水又开始在眼眶打转,姬嫣然抓紧景衍的衣襟,不愿松开。 换作平日,景衍大抵会拒绝。 可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姬嫣然情绪不稳,两日后他就要离开西京,前往东祁。 于是答应道:“好,孤今晚留下来陪你。” 想了想,又轻声道,“离京之前,孤晚上都会过来陪你。” “嗯。”姬嫣然只听了前半句就喜笑颜开,止住摇摇欲坠的眼泪,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深夜的荷花台溢出诱人的暧昧,在时间流逝中悄然归入宁静。 庭院光秃秃的树上,与夜色相融的身影在此停留,室内旖旎动人的靡靡之音悉数落尽耳中。 廊庑下坐着守夜的宝姥。 她将侍女都打发了,自己留在外面。 年岁虽大,但脑子尚未糊涂,耳朵也不聋,自然听得出寝殿内是什么声音。 宝姥的脸色不佳,又夹杂几分无可奈何。 不日前亦问过医士,若胎像安稳,夫妻稍有亲近亦无不可。 何况是姬嫣然主动留下景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