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王子妃能安心,平心静气地养胎,殿下宿在荷花台多久她都不会置喙半字。 想到这里,宝姥轻微地叹了口气,目光向外看去,庭院安静伫立的古树上,快要与夜色相融的暗影忽地动了动,连带着枝干颤抖,发出细微声响。 许是感受到了注意的目光,暗影也将自己的视线投过来。 宝姥神情严肃。 她猜测出树上那团暗影此刻的心境。 但是,他不配。 所谓天壤之别,正是天空与地面永远无法接触,亘古不变的道理。 * 寝殿,绣满月季的床幔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架子床上,平躺在外侧的俊美男子酣眠,而里侧怀有五个月身孕的女子睁开双眼,头颅枕在男子温暖的胸膛,难得感到一丝安心。 白日不甚愉快的情景逐渐消散。 有景衍在身边,她很安心。 西凌冬日算不上冷,但在大风侵袭的夜晚会烧炭取暖,今晚如是,整座寝殿里温度适宜。 孕中体热,入睡前又依偎半晌,半夜未至,姬嫣然被热醒了,不耐地踢开衾被,口吐芬芳。 她记得自己只扯了衾被一角,是景衍怕她冻着,临睡前将衾被锦被严严实实裹住她。 想到此节,姬嫣然热醒的火气消却了不少。 掀开床幔,柔和昏暗的灯光照了进来,姬嫣然柔情似水地盯着丈夫的睡颜。 此时的她脸庞嫣红,身体虽热,发间细汗密布,心却是甜甜的。 景衍睡得深沉,俊容祥和。 “唔。” 忽然,他眉心微蹙,薄唇溢出声响。 姬嫣然心头微动,以为是自己压着他了,呼吸微促。 她身怀六甲,身体愈发笨重,倾力压在成年男子的身上,着实是重了些。 睡梦中的景衍眼帘微动,睫毛轻颤。 唇齿微阖,不知梦到了什么,发出细碎的声音。 姬嫣然好奇地凑近了些,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温柔的低语自喉咙深处溢出,夹杂着内心深处隐藏数月的思念。 “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