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不上眼,何况尚有疑惑亟待解决。 忆起昨日,心头猛然撞起千层浪。 绝望之际,时无度及时雨般出现,像神祇带来希望,亦给予她安心。 “子义哥哥,你昨日为什么知道我在那里?” 秦相思忘不了看见时无度绝处逢生的心境,如今人就在眼前,她自然要问个清楚。 时无度沉吟少许,只说春风殿宫人匆忙告知她失踪,未免惊动圣上,他独自寻找,途径龙池,看见龙船吃水较深,正值中午,船上应该无人才对,当即觉察有异,故上船确认一二。 事实却是海澜几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特意来告诉他景衍受邀与秦相思相会,地点在龙船上。 时无度清楚秦相思对待景衍的态度,单独相约绝无可能,偏偏她又突然失踪了,他不怀疑对方提供的消息,当即赶到龙池,成功避免一场灾难发生。 * 厢房里燃着菡若亲自调配的安息香,秦相思说了许久,终于困意袭来,闻者清幽的香味再度入眠。 时无度坐在床边,一边看着她的睡颜,一边拿着帕子替她擦汗。 药效犹存,秦相思心跳快,体温较高于素日,拨开乌发,颈侧全是细汗。 他一点一点地擦,动作轻柔,擦完脖颈,又挪至五官,额头伊始,自上而下,循环往复。 秦相思睡着的模样乖巧,五官舒展,肌肤光滑细腻,仿佛回到曾经天真烂漫的年纪,无忧无虑,不为世事烦心, 爱屋及乌,时无度也觉得一堆心事消无影,肩上没有重担,只看眼下岁月静好。 在兴庆宫忙碌半宿,漏液前来,他未阖眼等到天亮,身体的温度比起秦相思的,如同打了霜。 大抵觉得凉爽舒适,睡梦中的秦相思嘤咛一声,摆动着身子,下意识往时无度的身上靠近。 “子义哥哥。”她咕哝着,声若蚊蝇。 时无度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动心一念,手里的帕子也停了下来。 轻吻落在额头,转瞬即逝,时无度直起身子,冷不伶仃撞上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 “对不住,思思,我……”时无度一时语塞,情不自禁或是言不由衷,他的确没有问询她的意见。 秦相思却是握住他慌乱中抽回的手,杏眸直勾勾地凝着他,指着自己的额头轻言细语,“再亲一下。” 旭日东升,陆齐步履匆匆在廊下穿梭,他在去往安置秦相思的厢房路上。 不久前前厅来了位稀客,听到小厮通传,陆齐眼皮不禁跳了跳。 心想他与裴翊点头之交,来往并不密切,对方何苦大清早上门拜访。 来者为客,也不好闭门不见,遂以礼相待。 谁承想没聊两句,被告知对方上门意在时无度,奈何裴翊口才甚好,三言两语说服了陆齐,心头一点点不快烟消云散,他痛快地答应对方请求。 陆齐先询问伺候的婢女,得知长公主已经醒来,时将军就在屋内陪伴左右,便进了厢房边走边喊:“时兄,小裴大……” 话音戛然而止,一幅如胶似漆的画面映入眼帘,他怔愣了下,眼珠子转动,看见坐在男子怀里的病美人青丝海草般的披在脑后,托着那头乌发的正是时无度的手掌,而另只手,他不敢四处乱瞟,立时三刻也没找到在哪安放。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陆齐用手臂挡住眼睛,“二位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话虽如此,被惊动的两人哪里还会继续,时无度阴冷地剜陆齐一眼,秦相思羞赧地埋进他的怀里,只露出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 陆齐后背倏然一凉,连连后退三步:“时兄,小裴大人正在前厅。” 说完赶紧向秦相思拱手一礼,退出门外。 时无度很快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并未有什么两样,气宇轩昂,面如冷玉,细看才会发觉眉眼之下隐藏的温煦笑意。 候在廊下的陆齐见状,挤眉弄眼地凑近,“时兄,恭喜啊,守得云开见月明。” 揶揄中包含一抹真心实意,因为在方才撞见的拥吻画面中,陆齐明显感觉到秦相思待时无度不单是青梅竹马,更多出一份男女之情。 这与当年三人云州之行截然不同,南山春蒐陆齐赋闲在家,不知这对青梅竹马早已互生情愫,如今能感受到情愫所在,感叹时兄如愿以偿,陆齐自然不忘向他道喜。 时无度抿唇不语,但一向清冷的五官喜上眉梢,丝丝扣扣溢于言表,任何经过的人见了,都能察觉到他的欢喜。 * 日落西山,两辆马车停在皇宫门外,其中一辆华贵宽